這名老掌櫃看著這名不知天高地厚般的後生,冷笑起來,「你既然明白我銀月賭坊有吳先生這號人物,難道不知吳先生為何屈就在這裡?」
年輕人鄙夷的回望著這名老者,道:「我自然知道他母親身患重病,長年需要極貴重的藥物治療,所以才在這裡。」
「你難道不懂恩義?」老掌櫃陡然有些氣結,有些不再願意和這年輕人說話,便想逐客。
「我年輕人都不急,你年紀這麼大又何須著急。」年輕人更加嘲諷的看著這名老掌櫃,頓了頓之後,才說道:「我當然明白什麼叫做恩義,只是這銀月賭坊都是我的產業,銀月賭坊無論在他身上的花銷,對他這麼多年的恩情,嚴格而言也都算是我的。我問吳先生,只是要尊重他的意見,看他想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在我的身邊。」
他這些話一出口,兩名黑衫老掌櫃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年輕人此時卻沒有了耐心,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黝黑的犀牛角雕牌,放在了身前的桌上。
在外人,甚至是這賭坊之中其餘人看來,這銀月賭坊自然是屬於這兩名老人的產業,然而這兩名老人卻十分清楚,他們只是替人代為照料這個賭坊。
這個賭坊幾經易手,但擁有這塊雕牌的人,便是這個賭坊的真正主人。
只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現在這個賭坊的主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名年輕人。
吳広一直很沉默的聽著這名掌櫃和年輕人的對話,直至此時,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聲。
「其實我不想你拒絕,因為事情有些緊急,只有你這樣的修行者能夠應付。」這名年輕人收斂了笑容,莊重的看著他,道:「你跟著我走會比較危險,但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強求,你在這裡幫我繼續看好這間賭坊。」
「你不虛偽,恩義也好,生意也好,首先便要說得清楚。」吳広點了點頭,看著這名年輕人,道:「我跟你走。」
年輕人站起來,認真對著他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收起那塊代表著銀月賭坊主人身份的雕牌,轉身就走。
兩名老掌櫃卻是有些慌了神。
「東家留步……」
還是先前那名出聲的老掌櫃出聲,邊忙著施禮邊問道:「方才那竹籌單雙,您是怎麼贏的?」
對於這兩名老掌櫃而言,這是他們所要關心的生意。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不可能做手腳的竹籌單雙,這東家手下的人怎麼可能做得了手腳,關鍵在於,既然能夠做手腳,那今後或許也有人能夠做手腳。
「我最喜歡暴力直接的手段。賭具不可能做手腳,但人可以買得通。所以今後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要從死物上入手,換個想法,從人的身上想想問題。」
年輕人微微側轉身體,看了這兩名老掌櫃和那名荷官一眼,說道。
兩名老掌櫃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這看了許久怎麼都看不明白的問題,竟然是那先前換上去的幾名荷官,都被這個年輕人買通,開大開小,只是事先合計好了?
要買通這幾名許多年都不出問題的荷官,需要多大的代價?
這的確是太過暴力而直接的手段。
這名年輕的東家……的確很不一般。
「你是什麼人?」
吳広跟著年輕人走出賭坊,看著行來的數輛馬車和馬車上的一些僕從,他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年輕人淡淡的一笑,「謝長勝。」
吳広一怔。
「不用驚奇,我謝家的確沒有這樣的手段。」年輕人看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一般,說道:「這和我家裡無關,這銀月賭坊也只是我一個朋友贈予我的產業。」
吳広依舊有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