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也臉色大變。
他看出那是鮮血混雜了不知名的動物糞便在流淌。
「你受了很重的傷?」
他驚撥出聲,在接下來的一瞬間,看著徐憐花的動作,他又猜測出來某個可能,呼吸頓時頓住:「這四周曠野裡的異動是一些異獸?血腥味會將它們引來?」
「張儀,你想要做什麼!」徐憐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發出了一聲虛弱的低吼。
疾風拂面,張儀已至他身前。
他體內為數不多的真元即將盡數匯聚右手,噴湧而出。
然而就在此時,嗤啦一聲裂響,徐憐花的身體卻驟然僵住。
張儀扯下了大半幅衣袖,蹲下身來,以一種很快,但有些手忙腳亂的姿勢開始包紮他那處很深的傷口。
「以往劍會都沒有這樣的環節,所以我們身上也都沒有帶止血治傷的藥物。我會儘可能的綁得緊一些,但到了外面,卻是要儘快鬆開上藥,否則傷口恐怕會變得更加麻煩。」
一邊急切的包紮傷口,張儀一邊有些歉然和緊張的輕聲說道。
「你想幫我?」
徐憐花冷僵了數息的時間,眼睛裡閃過一些異樣的光焰,艱難抬起頭看著張儀,說道。
張儀此時忙著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餘傷處,在張儀看來,光是他胸口這一道已經傷及肺部的傷口便已經極為糟糕,所以此時只是下意識地說道:「見死不救,非君子所為。」
君子……
這兩字若是從別人口中說來,徐憐花可能會覺得虛偽,甚至因為自己非同一般修行者的出身而覺得對方是有所圖,從而產生更多不好的聯想。
然而此時,想著那名酒鋪少年和這名白羊洞大師兄的所為,想著他們相爭的物件,想著在劍會開始時,這些人顯得被排除在大圈人馬之外的孤單身影,他卻驟然沉默了下來。
尤其當看到張儀明明因為惡臭而不自覺的抽緊鼻翼,然而在包紮和檢查他身體傷勢的過程中,臉上和眼中卻沒有半分嫌惡的神色時,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感動。
君子溫潤如玉,他第一次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你快走!」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可能再次牽動自己的傷勢,雙手決然的推了出去,有些蠻橫的推開張儀的雙手。
張儀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輕聲問道:「為什麼?」
「這裡面有不少異蟲族群,每一支的族群數量都至少在數百,且每一頭異蟲都像三境的修行者。」
徐憐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咳嗽,用儘可能快的速度對張儀說道:「我停留在此,只是不想放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看看有沒有可能止血,會不會恢復一些體力,原本就沒有多少希望。若是再引來一支這樣的異蟲族群,你不可能帶著我對付得了。」
「異蟲族群?」張儀吃了一驚。
他還想開口說什麼,但是馬上被徐憐花粗暴的打斷:「不要婆婆媽媽,快走,否則可能來不及!岷山劍宗既然有這等佈置,只要我認輸退出,生命自然不會有問題,我也只是仗著這點而想強撐一下而已。你再不走,難道想陪著我一起在這裡退出?」
張儀猶豫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然後他彎下腰來,將徐憐花直接背了起來。
徐憐花不能理解,道:「你做什麼?」
「苦修多年不易,你受了這樣的傷都不肯放棄……這樣的心情我自然明白。」張儀一手託著他,一手持劍,微側頭輕聲道:「誰都不想放棄就此進入岷山劍宗學習的機會,能幫我自然要幫一幫。」
徐憐花沒想到自己已經說了那麼多可怕的後果,張儀竟然還會做出這樣的訣定,他呆了片刻,忍不住叫了起來:「張儀你也太婦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