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邊走邊嚷道:“我是下人啊!”
龍旭日挑了挑眉。“我看你是這裡的二小姐,哪像是下人?難道南諾塵虐待你?”
“南諾塵是個工作狂,哪有空理我啊!是我自封為總管。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麼指教?”方菲雙手叉腰,站在玫瑰花圃旁。
“芸嫣在嗎?”龍旭日往裡頭張望。
“先說有什麼事,芸嫣正在打坐。”
“雲嫣的母親昨天到我的事務所來找我。”龍旭日繞過方菲往大宅走。
聶芸嫣優雅地從二樓走進客廳,臉色有點蒼白。
“旭日昨天見到你母親。”方菲看著她。
聶芸嫣踩下最後一個階梯,聽到這個訊息,抓住扶手尋求倚靠。“我母親?”
龍旭日點點頭,清了清喉嚨。“她從臺灣來的。”
“她知道繼父的事了嗎?”
“知道,我簡短地向她提了一下,她很高興,眼淚差點流出來。”
喜極而泣似乎對死者大不敬,但對聶李菊而言,再也找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她心中對再嫁這件事有一萬個後悔,要不是為了綠卡,她不會弄得如此狼狽。
“她現在在哪裡?”聶芸嫣露出許久以來不曾有的微笑。
“暫時住在漢德利旅館,你現在就要見她了嗎?”
“芸嫣,你和旭日去吧!小宇我會照顧。”方菲柔聲建議。
“諾塵……”
“我也會通知他。”
×××
漢德利旅館
聶李菊見到女兒立刻拉著她到房裡,龍旭日識相也到樓下的咖啡吧看報紙。
“旭日告訴我,你現在和小宇的親生父親住在一起是嗎?”
“嗯!”聶芸嫣知道母親又會開始責罵她了,當年她堅持絕不拋棄自己的孩子,咬緊牙根將小宇生下來,母親直罵她傻。
“芸嫣,你總是不聽媽的話,從你出生起我就為你擔心,在鄉下時我特地為你算了命,相命師說你一定要斷了俗世塵緣才能一輩子平安,才能保住性命。”聶李菊苦口婆心,捺著性子道。“我一直希望你出家的原因就在這裡,唉!你想想看,哪一個做人母親的會技勵自己的獨生女兒出家?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不言邪的,結果這幾年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相信。你的父親,好好的一個人,身體壯得跟牛一樣,出個門飛來橫禍,被路邊流氓砍死。不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兌你吧!老天爺既給了你如花似玉的美貌,卻總是讓際遇到不好的人、不好的事,這次的官司怎麼說也是無妄之災。”聶李菊拭去淚水道。
聶芸嫣並不是迷信,而是本來她自小就親近佛法,這兩年信得比以往更虔誠,再加上母親總是在她耳邊叨叨絮絮希望她出家,所以也就更想入佛門了,一切只等小宇長大成|人。
但這個念頭,在與南諾塵重逢後有了改變。
她不再清心寡慾,反而所有的嗔痴愛慾全來了,越想割離越是難捨。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聶李菊急切地問。
聶芸嫣做了一個深呼吸。“我聽進去了。”
“你一定要斷七情絕六慾,不要碰俗世的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小宇,所有做母親的人都捨不得孩子,現在小宇的親生父親出現了正好,你可以將小宇交給他,安心去求你的薩道。”
聶李菊恨不得女兒立刻出家,最好立地成佛,她怕死了相生相剋的事,她認準了女兒與父母緣分很淺,就像算命師父說的,克父克母,唯有入佛門方得破解。
聶李菊這個人很傳統,雖然追求時髦想入美國籍,而飄洋過海拿居留證,可古老中國流傳下來的神秘奧妙,她一點也不敢輕忽。
聶芸嫣並不想與母親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