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倪太太在家族中的地位——我也沒能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而在蘊之誠懇地求愛面前敗下陣來。
這有可能是因為我不愛他。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真的還愛他。
那阿明呢?不久前我才確定了對阿明的感情,而現在我彷彿又被更大的誘餌給誘惑了。我深刻地感受到,蘊之始終是我靈魂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儘管我也不知道道理究竟何在。失去阿明,我會悲傷會痛苦;但失去蘊之,我會空虛會困惑會死氣沉沉。他們就像白水和紅酒,一個供我維持生存,一個讓我品嚐到生命的甘甜。這是我貪心,還是所有的男人女人都這麼貪心?
剛一到家,阿明就問:“這麼晚才回來,去哪了啊?”
“跟朋友吃飯去了。”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朋友?哪個朋友?我看是倪蘊之吧。”
我疲憊地望床上一趟,道:“那你都猜出來了還問我幹嘛?”
阿明嘴角抽動,上前幾步質問:“他幹嘛單獨約你?”
“他今天向我表白了。”我也不想再瞞他。
阿明驚恐地抓起我的手臂,大聲道:“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向你表白?你……你怎麼回答他的?”
“幹什麼!”我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道:“你這麼大聲想要嚇鬼啊。事情沒你想得那麼見不得人,你該知道我進倪家的目的。從頭到尾我只是在利用他們的感情而已。”
“那你怎麼回答他的?”阿明窮追不捨。
“我只說了兩個字,快了。”
“快了?”
“嗯。我當時心裡想的是,搞垮倪家的那一天快到了。”
確實是快了。只要我搜集到倪太太犯案的證據,揭露出這個女人的陰謀,就可以讓她眾叛親離。再公開蘊之的身世、思思的醜事,還有我的身份。敏之和健之兩兄弟被我玩弄於鼓掌,也不足為患……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倪家還怎麼在社會上立足。
自從上次在倪家花園的閣樓上與思思進行對話後,我已確信倪太太的情夫就是那個陳律師。情況很可能是,倪太太夥同陳律師謀害了倪老爺,想要謀取他的財產。想不到後來陳律師因舞弊案被投入監獄,倪太太花了重金將其解救出來。陳律師官司在身,兩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只能偷偷摸摸作地下情人。
當然這一切還只是我的猜測。我需要用事實證明。
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阿明,要他協助我。
連續好幾天,我都隨身攜帶著必要工具,奔赴衛民醫院附近的大院前等待機會蒐集現場證據。
機會終於來了。這一天下午,剛剛轉彎瞅見大院,院門驟然被推開,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穿咖啡色夾克的男人,關門後鑽進門口那輛雷諾,一溜煙開車走了。我心裡一喜,走到院門口,敲了敲大門,沒人應答,隨即撥通了阿明的手機,要他立刻趕到現場。
我踩著阿明的肩膀,翻越了三米來高的圍牆,進得院內。開啟門,放阿明進來。走到那扇掛了藍布的門前,用一根鐵絲□□鑰匙孔,使勁一轉,門便無聲地開了。阿明退回到大院門口放風,我抓緊一切時間開始搜屋。
二十平米不到的一間房子,陳設著簡陋的傢俱。地上、桌上堆放了許多檔案。凌亂不堪。我一件一件翻閱,看到全是一些法律檔案、檔案什麼的,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翻了一陣,沒有翻到真正有用的東西。環視屋內,目光無意中滑過床,走過去揭開枕頭,一張照片正安靜地躺在床上。拿起一看,照片上的可不正是倪太太麼?只見她靠在一個男人身邊,兩人神情親密像是老夫妻,背景則是一片碧藍的海洋。
證據可算被我逮到了。
我將照片放回原處,以免事情暴露。念及門鎖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