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突然輕聲道:“陳大哥,去底艙吧。”
陳靖仇詫道:“底艙怎麼了?”
“好像底艙有東西,似乎……”小雪頓了頓,又低聲道,“似乎也是神器。”
陳靖仇更是一怔。他不知小雪怎麼會知道的,但先前在土地廟裡,小雪也說過九黎壺在土地像下,結果果然如此。如果這船上的軍官真是高尉官和司馬豪一夥,捉來的孩子很可能關在了底艙,他點了點頭道:“好。”
三人閃過了這座艙,向舷梯走去。方才那士兵說這船已無旁人,看樣子並不假,這船雖大,卻連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下了底艙,裡面漆黑一片。隱約中,突然從一角傳來幾聲抽泣。小雪本就怕黑,聽得這哭聲,又一下抓住了陳靖仇的胳膊,陳靖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伸手按在長劍劍柄上,左手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迎風一晃。
火摺子燃了起來,卻見在底艙角上,有五六個小孩被綁得嚴嚴實實,半躺半坐,嘴上蒙著布,眼中驚恐萬狀。拓跋玉兒低聲驚叫道:“陳大哥,他們真的在抓孩子!”
陳靖仇罵道:“真是群畜生!”小雪見是些孩子,忙跑過去解開他們的繩索,拓跋玉兒也過去幫忙。陳靖仇正待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孩子,胸口忽地又是一動。
是妖物!
一瞬間,他背後又是冷汗直冒。黑暗中,一道寒氣直迫他的後心,他手一鬆,火摺子已掉了下來滅了,人卻已閃到一邊,右手順勢拔出長劍,迎著寒氣掠去。
“當”的一聲輕響,冒出了幾點火星。藉著這一閃即沒的微光,他在底艙的黑暗中見到了一張猙獰的臉,正是那屠將軍。陳靖仇心頭一沉,暗道:好狡猾的妖物,原來他早就發現我了!
屠將軍的身手極是了得,與那司馬豪不相上下,比高尉官要高出一籌。黑暗中,屠將軍的刀與陳靖仇的長劍轉瞬間已相交了七八次,陳靖仇生怕他衝到小雪和拓跋玉兒那邊,雖然已落後手,仍是咬牙堅持。屠將軍苦鬥了七八個回合,見仍迫不退這少年,卻也暗自稱奇,心道:我只道是張須陀手下找到我了,卻是這幾個小崽子,沒想到還真有幾分本事,不比那姓秦的弱。
屠將軍暗自心驚,陳靖仇卻更是惶惑。黑暗中與屠將軍過了這幾招,只覺屠將軍刀沉力猛,而且極有章法,這屠將軍武功高強尚是小事,萬一他也有什麼五方五鬼的邪術,在艙底又躲閃不開,他和小雪、拓跋玉兒即便能自保,那些小孩子卻保不住了。他心想:先下手為強,給他也來個落地生根!
心念一定,他左手已捻了個訣,在身前劃了兩個圈,忽地將長劍一擲,喝道:“疾!”雖然看不清屠將軍身形,但暗中交手,已能捉摸到他的行跡,他自信這一劍亦不會落空。哪知他剛將長劍擲出,卻聽屠將軍亦喝道:“鬼哭化血,中!”
一道寒光迎面迎來,與陳靖仇的長劍正好相錯而過。陳靖仇沒想到這屠將軍也能將刀子飛出,他正在以馭劍術攻擊,一時哪裡閃得開,身子只得奮力一側,刀鋒已擦著他手臂掠過,頓時一陣電擊般的劇痛,人已站立不定,一下單腿跪倒。幾乎同時,屠將軍亦悶喝一聲,“騰騰騰”地倒退幾步,也被陳靖仇這招落地生根擊中。
就在這時,底艙口忽地跳出一團火光,有個人高聲道:“屠將軍,有扎手點子?”正是先前誇屠將軍打偏手高明的那個士兵。陳靖仇暗暗叫苦,只覺臂上越發疼痛,伸手捂住傷口默唸療傷咒。只是這療傷咒屬土系法術,與他本性不合,他使這療傷咒並不如何有效,臂上傷口卻也不小,沒有什麼效用。
小雪和拓跋玉兒本來在解小孩身上的繩索,忽然聽得陳靖仇與人動手,火摺子也瞬即熄滅。她們在暗中不能視物,只聽得傳來兵刃相擊之聲,又聽得屠將軍悶喝倒退,只道陳靖仇已然得勝,誰知艙口火把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