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賢傳出那些字條,已是許多天之前的事兒,究竟嵐兒現況如何,司將淳無從而知。
他只能心焦地縱著快馬,以幾乎跌斷頸骨的極快馬速,奔赴京城;並試著飛鴿傳書給那蹲在龍椅上的聖上好友,謀著祈求不至於為時已晚的救人之計。
終於,京城逐漸出現在眼前,司將淳定了定神,夾緊了馬腹,不再去想多餘的事兒,一心往京城裡趕去。
今兒個的城門口,格外熱鬧,人們都扶老攜幼地往城裡走去。見了這情景,一種不祥不安的預感握住了他,他放緩馬速,細聽著路人們的對話——
“八嬸,你也要去法場看熱鬧啊?”
“是啊,那個施弄咒術、和小王爺一起算計將爺性命的小妖女,今兒個就要被處以焚刑了。”
“焚刑很久沒用了吧?這幾年根本沒有人敢玩弄咒術,怕被殺頭啊!”
司將淳心中一凜,幾乎就要確定,他們口中的小妖女就是嵐兒!
但……今兒個被處刑?
司將淳勒住馬兒,攔下路人問道:“你們談論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妖女呀。”路人們理所當然地回答。
兼程趕路,髮鬢垂亂,掩住了青眸的司將淳、並未及時被路人認出。他不耐煩地問道:“我是問,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做什麼蘭的吧?”路人們也十分不耐煩地回答。“大爺,請你讓一讓,都已經開始行刑—刻鐘了,我們怕趕不上湊熱鬧呀!”
嵐……嵐兒?
司將淳掉轉馬身,心緒紛亂。他策馬狂奔,直赴法場,心兒緊縮著,距離刑場還隔著一條街,但他已看到了竄起的墨濃黑煙,一卷一卷地往天邊竄去。
行刑了!
司將淳猛踢馬腹,身下的坐騎雷電般地竄出街巷,來到法場旁。他定睛一看,法場上堆了七尺徑的圓形柴堆,柴堆中央,正是被牢牢捆住、雙眼以紅巾蒙著的嵐兒。
嵐兒,他的嵐兒!
人群太擁擠,司將淳無法排開人群、縱馬馳過,他當機立斷地棄馬而去,忍著肩部傳來的細微痛楚,施展輕功,衝向嵐兒,
那衝勢使一陣陣的驟風吹上了他的額面,垂落在額際的微棕黑髮被狠狠撩開,露出那深峻邪氣、俊美無疇的輪廓,以及湛青青的晴日碧眸——
他乍然出現,有如神人降臨,讓鬧烘烘的眾人登時傻了眼,唯有暗藏在人群中,準備暗器、打算伺機劫囚的華服公子青史賢興奮地猛一抱拳,暗叫聲好。
“那……那是這次死去的小王爺的弟弟將爺啊!”有人顫巍巍地喊。
“將爺要做什麼?他為什麼跑去站在妖女那邊?”
司將淳衝上了柴堆,昂然無畏地站在嵐兒面前;狂亂的風讓他的發被吹揚起有如怒洋波濤,而他賁起的肌理無言卻強悍地宜示了他的意圖,囂狂得有如為所欲為的邪魔,
雖然嵐兒之前仍神魂不屬、雖然此刻她的靈眸仍被掩住,但是當司將淳來到她身邊,她幾乎是瞬間有了感應。
在一連串舊愁新怨湧起之前,乍然見他的喜悅竟強過了一切!
刀傷未愈的司將淳,氣息微亂地說道:“嵐兒,我來了。”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嵐兒百感交集,孱弱卻激動地喚道:“司將淳……”
“別急,我馬上帶你走!”司將淳安撫道。
在眾人摸不著頭緒,又目瞪口呆的當兒,他用力扯著捆住嵐兒的粗繩,動作之激烈,讓幾乎痊癒的肩傷再度裂開。
血,伯伯的流著,染紅了他的錦棠。
那刺眼的紅色血澤,讓耽在驚愕之中的人們逐漸清醒。“劫法場,將爺是來劫法場的啊!”
“將爺!”前來監督行刑的官爺,敬司將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