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片上雖未署名,任千珊卻已從語意上看出,正是恩師指示。
任千珊掉轉身軀,向那片一碧如茵,看上去毫無洞穴的仙人臺,恭敬拜倒,口中喃喃祝禱道:“珊兒恭請恩師金安,並遵囑於百日後,再來仙人臺參謁!”
說完,便起身,施展絕頂輕功,猱升削壁。
這片數十丈高下山壁,委實太陡滑難行。
任千珊勉強上得壁頂,已累得一身香汗,不住喘息!
鐵靜見她太累,雙揚秀眉,嫣然道:“任姐姐,不要說話,你行調氣歸元,歇息一下吧!”
任千珊如言靜坐調理坎離龍虎,等神歸紫府,氣納丹田,百骸皆舒,疲勞盡祛之後,方妙目微睜,向鐵靜笑道:“多謝妹妹傳聲相告,你有沒有看見那片樹葉,是怎樣貼上我的脊背?”
鐵靜搖頭道:“我雖一直注意任姐姐在仙人臺上情況,卻未見有任何其他人跡,只發現任姐姐偶一轉身,背後的白色羅衣之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才發話向你提醒一聲。”任千珊聞言,方自苦笑一聲,鐵靜又自問道:“任姐姐取下後後,突然恭身拜倒,莫非那東西竟是你恩師手諭?”
任千珊點了點頭,遞過樹葉給鐵靜看,並長嘆一聲道:“我真是慚愧,平時自感能在十丈以內,聽出針墜葉落之聲,如今竟於脊背上,貼了一片樹葉,尚告毫無覺察,這若不是樹葉而是一隻敵掌,或是一枚惡毒暗器,任千珊焉有命在?”
鐵靜見她神情沮喪,忙加寬慰道:“功行深淺,全在火候,只宜與平輩爭雄不能向長輩逞勝,何況這背後貼葉之人,是你恩師!”
任千珊不等鐵靜再往下講,便搖頭道:“差不多年齡的平輩人物之間,我也慚愧!任千珊方知今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單及不上曉楓兄的絕藝神功,連與‘人鬼’胡云飛相較也差了一二成的火候光景!”
鐵靜笑道:“一二成火候,進步不難,任姐姐若下百日之功?”
任千珊連連點頭,妙目電閃神光,揚眉接道:“鐵妹妹說得對,我痛下百日之功,下次再與‘人鬼’胡云飛相遇時,才有希望一雪玄陰透骨之恥!”
鐵靜笑道:“任姐姐既然有此心,我們快點走吧,最好能截住杜閒,取了他所偷‘醉仙’鄭康成的祛毒聖藥,在去崑崙山路上,尋著程曉楓哥哥,才不致誤了大事!”
任千珊也深以鐵靜所說為然,這兩位俠女,便展開腳程星夜飛馳,快速趕向崑崙山而去。
古道荒山。
一根長槍,一柄長劍,槍似銀龍鬧海,劍似匹練盤空,這場打鬥,鬥得夠狠、夠勁、夠熱鬧的!
三十招,四十招,五十招,六十招,七十招……越鬥越快,快得連人帶兵刃都分辨不清,化成了“呼呼”作響,狂風四卷的一團翻滾光影!
驀然間……一聲清叱,人影倏分,從劍影中現出一個年約六十有餘的精悍灰衣老人。
這灰衣老人並不陌生,正是把任千珊、鐵靜誆去華山碧幽谷,不知卻送了他獨生子陶作風一條性命的“天上真人”陶天真。
這是一片緊貼古道的四川、陝西之間的荒山,距離劍門關口,尚有百里路程。
陶天真手指站在他一丈開外,手執一根八寶亮銀槍,一位年約三十五六歲的英雄漢子,狂笑說道:“楚雲龍,你是‘紅旗寨’的掌門兼家主,又複名列當世‘七雄’之一的陳州大俠‘神槍無敵’,但是徒負虛名,百合苦鬥之下,於那威震江湖的‘八寶亮銀槍’,並未能勝得我手中的一柄長劍,一招半式!”
楚雲龍右手銀槍微掣,挑開腰間一塊虎皮,露出插在弧形皮套上的十二根閃閃銀矛,然後朗聲說道:“陶老賊莫要賣狂,楚雲龍銀槍之外,尚有十二飛矛,你是否想嚐嚐滋味?”
陶天真正待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