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書櫃,將擱在上頭的古董花瓶往內一轉。書櫃登時往旁邊移去,露出一個密室。
他走了進去,按下牆角的開關,密室的門關上,燭火點燃,不算大的密室裡有一個簡單的床鋪,床鋪上還有幾套姑娘家的衣裳。
他輕撫著那幾套衣裳,眸光放柔了。拉下束帶,黑緞般的長髮流瀉披落,柔順的髮絲在燭火輝映下,泛著淡淡的烏亮光澤,更是突顯了他俊美容顏的蒼白。
拿起擱在梳妝檯上的銅鏡,慕容臻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兩道老是蹙起的劍眉,唯有在面對鏡中的自己時,才會放鬆。冷酷無情的眸子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泛出淡淡的寂寞。抿得死緊的薄唇,只要微微上揚,這張本就秀氣俊美的面容,就會變得嫵媚動人。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慕容臻。是的,堂堂慕容當家不是一個“他”,而是一個“她”。
一開始,她是“天譴”組織的長老們買回來的一個丫頭。她的任務是成為前任當家的替身,在有危險的時候代替對方一死。但是六年前的一場鉅變,讓前任當家受襲身亡,遺下三個年紀尚幼的孩子。
失去首領的“天譴”陷入混亂,不少崛起的新勢力想要併吞這個組織。為了不讓“天譴”組織落入外姓人手中,也為了報答前任當家對她的養育之恩,她答應了長老們,以男人的身分、以前任當家弟弟的身分,成為了慕容當家。
這六年來,她已經習慣了,也將自己當成男人。但每次獨處,她仍會不自覺的拿起銅鏡,看著原本的自己,想著原本的自己。
只有如此,她才可以讓自己空虛孤獨的內心,得到一絲平衡。
輕聲嘆息,她的唇角扯出自嘲的弧度。
突然間,系在密室的鈴鐺響起,這意味著有人進入她的書房。她的眸光頓時變冷,從密室衝出。
“怎麼沒人?奇怪,剛才我明明就看到他還在——”
藍知逸推門而入,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正想要轉身出去,身後陡地襲來一股勁風,他敏銳地想閃開,但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他頓時裝作驚恐地回首。
唰——長劍擱在他的脖子上,寒冽的眸光穩穩落在一臉驚恐的他身上。
“藍知逸?”她及時看清了對方的面容,不然對方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慕、慕容當家?”他高舉雙手,抖得不象話,驚駭地瞧著她手中那柄長劍。
劍身雕出的龍紋圖騰栩栩如生,劍柄是以塞西國最珍貴難得的紫白桐樹製成。此劍寒氣逼人,即使靜止不動,他都能夠聽到劍身上傳出的輕響。
這是劍鳴,劍鳴是長劍對於主人的認可而發出的聲響。越是有靈性的長劍,就會發出越清脆的劍鳴聲。
握在她手中的是“天舞”劍,傳說中只有最強的當家,才有資格握在手中的長劍。這個慕容臻果然不簡單。
“你來這兒做啥?”看他已經嚇得呆了,慕容臻收回“天舞”,冷聲喝問。
從思忖中醒來,他立刻裝出驚恐萬分的表情,跌跌撞撞退開。“我……我只是想找你商討一下三位小公子的事情……沒想到你……”
瞧他那張俊臉被嚇得煞白,連說話也變得結巴,她就知道他不是存心闖入。
“下次麻煩你先敲門再進來。不然,我的長劍很可能會刺錯人。”
“是……好,抱歉。”抹去一把汗水,藍知逸瞥了一眼四周,很快地把房內的擺設收入眼底。
剛才他明明就看到他進書房,但是一眨眼,他就不見了,這代表他的書房裡有密室。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好好來“參觀”一番。
“說吧!有什麼事?”她睨他一眼。
“我去探望了三位小公子,發現他們實在被打得……唉。”藍知逸邊說邊偷瞧著她書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