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邊看雲,月嫂絞盡腦汁,想一些話來跟她聊,好讓她不那麼悶,但是鳶也的態度並不那麼熱絡,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唯獨主動詢問:「我媽怎麼不來看我了?」
月嫂迴避著這個問題:「太太,聽說澳大利亞的森林大火都燒了半年了還沒滅……」
「尉遲不准她來看我了嗎?」鳶也幽幽地看著她,月嫂張了張嘴,算是預設。
果然。
鳶也輕輕一笑,因為尉母告訴了她實話,所以尉遲不肯她再來了。
罷了。
鳶也漫無目的地在雜物室裡翻找,找到一副十字繡,就做了起來。
這幅十字繡,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買的,只記得是有一段時間,辦公室的小姑娘流行起這種古早手工活,一有空就聚在一起討論,有人做了個小時鐘,有人做了個手機吊墜,她聽了幾次,後來有一次逛街看到,就順手買了一副。
可惜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興致勃勃地繡了大半個小時,被針紮了幾下,就把它丟到一邊,看都沒再看一眼。
以前沒做是沒那麼空,現在的她就需要這種磨人的東西打發時間。
月嫂會做這個,教了鳶也幾下,鳶也掌握了技巧後,就把一天的時間都用在這上面。
原本是在花園裡做,天黑了就轉到客廳,鳶也剪斷線,將布攤開看,這是一副「小王子」,已經完成大半。
月嫂誇她:「太太很有天賦啊,才一天就繡成了這麼多,而且平平整整,很好看呢。」
鳶也嘴角微彎,雖然初衷是為了打發時間,但畢竟自己付出了精力完成的作品,被誇了心情還是不錯的。
月嫂又說:「繡完可以找個相框裱起來,當一幅畫。」
她沒有答話,不過在心裡想像了一下,掛在阿庭的房間,和他那些漫畫書和玩具互相映襯,也不違和。
才想到阿庭,小傢伙就從樓上跑下來:「麻麻,麻麻。」
鳶也放下十字繡,轉頭看他,阿庭手裡捧著個東西,興高采烈地遞給他:「麻麻!」
這是一個樂高,形象是一男一女和一個小孩,站在一棟小房子前,很是溫馨美滿。
這應該是象徵她和他,還有尉遲的一家三口。
玩偶的臉上都笑得很開心,無憂無慮一般,鳶也垂眸看著,方才難得興起的好心情就如煙霧般漸漸散去,她的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腹部,低聲問:「你做的?」
「嗯!」阿庭最近幾天就是在拼這個,他眨巴眨巴眼睛,「給,麻麻。」
莊老師跟在阿庭之後下樓,笑著說:「那天教阿庭詞語『生日』,他就問管家你是什麼時候生日,雖然已經過去了,但阿庭還是想送你禮物,我是就想著,可以利用這件事來激勵阿庭,讓他背下乘法口訣和一些詩詞,每答對兩題就給他一顆糖果,攢齊了一百顆糖果,就可以跟我換這個東西。」
原來糖果的用處是這個,寓教於樂,確實很好。鳶也抿唇:「辛苦莊老師教導。」
莊老師說應該的。
阿庭又把那個樂高往她面前送。
鳶也卻始終沒有接:「去送你爸爸吧。」
然後就想起身上樓,阿庭拉住她的衣服,滿心的歡喜都熄滅了,扁扁嘴:「麻麻,不喜歡嗎?」
說不上喜不喜歡,就是看著眼睛疼,別的地方也疼,尤其是心上,腹下,鳶也按捺著又要想起巴塞爾的雨天的思緒,只道:「給他更合適。」
阿庭不懂她的心情,只覺得麻麻最近對他好冷淡,不陪他玩,也不餵他吃飯,老師明明說送了禮物她就會高興,為什麼現在連禮物都不要……老師還教過他另一個詞,叫討厭,意思就是不喜歡,不想要……麻麻討厭他了嗎?
他紅了眼眶,要追上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