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佔她上風的道具
走進公寓,鳶也單腳站著,想把短靴脫掉換室內鞋,靴子有點難脫,她身體搖晃了一下,本能地伸手要去扶牆,還沒碰到,先被一隻手抓住手肘。
尉遲扶著她,接著她半個身體的重量,目光就勢落在她的腳上,唇邊勾著一個弧度隨口說:「她那隻手沒被我廢了,幾年後倒是被你廢了。」
被他這一扶,鳶也的注意力就不在莊舒上了。
他這幾天逮著機會就動口動手,多少是有些故意,這種自然而然的動作,反而忘了佔便宜,鳶也想起當年,他們上班時間接近,一般是一起出門,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她就是不肯好好坐在凳子上,非要扶著他換。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每次都是一手抓著她的手肘幫她穩住身體,一手用鞋拔子換上自己的皮鞋,她穿好了鞋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吟吟說:「老公,路上小心。」然後就溜了溜了。
因為她故意把口紅印在他臉上,晚一步就要被他抓住了。
看他溫和俊雅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她能高興一早上。
鳶也半晌沒出聲,尉遲抬頭看她,卻見她也在看自己,便挑了挑眉。
鳶也忙轉開視線,咳了咳,再接話:「打電話傳遞訊息用的就是手,廢手理所應該。」
雖然現在知道莊舒就是小舒,還是被蘭道用藥控制,但是鳶也不為當初給她的這一刀後悔或者愧疚。
她不欠莊舒的,她受苦受難說到底跟她沒有關係,而她為了自己,出賣她,就是欠她的,就該她還。
更別說,當年她明知道尉遲是她的丈夫,還總去往他身邊蹭,月嫂沒少偷偷告訴她,什麼在家裡做了甜點帶來給阿庭,「順便」分一點給先生,什麼要帶阿庭去寫生,讓阿庭去對先生撒嬌一起去……
無論她和尉遲什麼情況,婚姻是事實存在,她在她的眼皮下三得理直氣壯,這就是她感恩她的方式?她還真消受不起。
鳶也脫掉了一隻鞋,要脫另一隻的時候,突然停下,嘖了一聲。
「怎麼?」尉遲問。
「我去購物街是要去買日用品。」結果遇到他,跟他吃了頓飯就回來,什麼都沒買呢。
鳶也只好重新穿上鞋:「我再出去一趟。你有什麼需要?看在這個故事的份上,我可以再負責你一次。」
「有。」尉遲冷不防來了句,「衣服,睡衣,和內庫。」
鳶也突然梗住。
尉遲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反而襯得鳶也的反應很『下流』,他坦然地說:「你這裡沒有男人衣物,我缺衣服不是正常的嗎?你還記得我穿什麼尺碼嗎?」
「不、記、得!」鳶也從牙縫裡擠出字,四年過去了還指望她記著他穿什麼尺碼的內……衣服,他以為她很閒嗎?好好的腦子不記正事,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告訴你?」尉遲黑眸蘊著流光,分明是在笑的。笑她的口是心非。
鳶也咬了一下嘴唇內側,煩死這男人了,那兩年婚姻到底給他們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痕跡,比如習慣,比如記憶,抹都抹不去,一觸及就想起來,成了他口頭上佔她上風的天然道具。
她直接轉身出門,丟下一句:「這裡是巴黎,蘭道一定會盯著我,你不想讓她知道你在這兒,沒事就別出去亂晃。」
她回手勾住門把帶上門,走得頭也不回,尉遲忽然說:「那你就不要再丟下我。」
語調很輕很慢,說不上來具體什麼意味,像一個裝滿了五彩亮片的氣球,飄在半空中,鳶也一愣轉頭,不過門已經慣性關上,她看不到尉遲的身形了。
她頓了頓,把散落到臉頰上的頭髮別到耳後,手指碰到什麼東西,拿下來一看,是尉遲那朵小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