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給自己找不痛快
鳶也記得很清楚,那是個舒適的三月。
學校的玉蘭花開了,風吹來清香陣陣。
以往每天放學,家裡都會派車來接,今天卻奇怪的沒有。
因為天氣很好,她的心情也不錯,想著走到前面的公交車站,自己搭公車回家也可以,所以就沒有打電話讓司機來接。
她沿著人行道走著,本來不疾不徐的腳步,在看到回家那路公交車已經停靠時,當即跑了起來,周圍原本有很多同校的學生,因為她跑起來,漸漸都被拋在身後。
她雖然竭盡全力追上去,可惜天生沒有運動細胞,還是晚了幾步,眼睜睜看著公車關門,啟動,開走了。
她一邊喘氣一邊喪氣,呼吸還沒均勻,身邊突然停下來一輛麵包車,車門刷的一下開啟,她甚至沒看清楚車裡是誰,車上的兩個壯漢就一人抓住她一人捂住她的嘴巴,直接把她掠上車。
她拼命掙扎,還是敵不過兩個成年男子的壓制,被他們按住,打了麻醉針,沒一會兒,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她醒來,她已經被關在玻璃櫃裡,那個玻璃櫃只能容下她蜷縮起來的身體,她想轉個身,換個姿勢都不行。
她上面還壓著另一個玻璃櫃,櫃裡也是一個女孩,像她們這樣的,她目光所及就有七八個,她們好像是貨品,被裝在櫃子裡,橫七豎八地放著。
她們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知道會被帶去哪裡,她極目望去,只能看到一扇小窗,窗外是移動的黑暗,她用了很久才判斷出,她們是在一架飛機上。
行駛在夜晚的飛機。
不知道會飛往哪裡的飛機。
不知道過去多久,降落時天已經亮了,她們這些「貨物」又被蓋上黑布,抬上貨車,車子又行駛了許久。
長時間被困在逼仄的空間裡,她悶熱,缺氧,沒辦法思考,有點像以前和大表哥小表哥還有桑夏玩抓迷藏,她躲進衣櫃裡,好久好久都沒有人來找她,她想要出去了,櫃門卻被鎖住了的感覺。
車子顛簸,胃裡翻江倒海,其他女孩在玻璃櫃裡哭,聲音嘈雜刺耳,她耳膜嗡嗡地響,痛苦極了。
那會兒她以為這就是最可怕的事情。
殊不知,被送上那艘船之後,還有的等她。
……
額頭忽然被一隻溫暖的手蓋住,鳶也一下睜開眼睛。
尉遲醒來,先試探了她的額頭,已經退燒,還出了汗。
「還有哪裡難受?」清晨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鳶也感覺了一下,腰有點酸,其他還好,便搖了搖頭。
尉遲道:「你可以再睡半小時。」
「嗯。」鳶也應完,他便先起床。
鳶也聽見浴室傳來水聲,懶懶地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於是等尉遲洗漱完出來,就看到她抱著被子滾到一邊,臉埋在被子裡,露出大半個後背,和露出的一截白嫩嫩的細腰。
他輕輕彎唇,一邊解開身上的睡衣的扣子,一邊開啟衣櫃,拿出熨燙齊整的西裝換上,換好了才叫醒她,免得她睡過頭。
洗漱,更衣,化妝,鳶也整理好自己下樓,徑直朝餐廳走去。
尉遲目光落在早間新聞上,看見她來,下巴點了點桌上一杯水:「喝了。」
她拿起水杯,溫度剛剛好下口,便一口氣喝完,然後才坐下。
「昨晚怎麼了?」他沒有一點預兆就開始興師問罪,連新聞都不看了,眼睛就落在她的臉上,帶著審度。
鳶也手指蜷了一下,面色自然地抬起頭:「什麼怎麼了?」
尉遲聲音輕然:「說很累,卻還來撩撥我,給自己找不痛快,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