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很少抽菸,最近倒是經常,一口煙霧進入肺腔,牽扯得腹部尚未癒合的傷口又隱隱作痛。
說得出口的痛有可能癒合,那些說不出來的才是永恆的傷疤,她心裡太恨他了,所以連孩子沒了這樣的大事都不肯告訴他。
他也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恨他,原來他們之間橫隔的不只是陳莫遷一條命,還有他們的孩子。
他們第一個孩子。
……
護士進進出出,黎雪密切關注著鳶也,唯恐她做出什麼事。
鳶也沒有,她根本沒打算向護士求救,她心裡有別的打算。
她撫摸著腹部,疼是疼了幾天,但暈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這樣做,她沒有更好的理由繼續留在青城,現在就看大表哥能不能領悟得到她的暗示。
藥裡可能有安眠的成分,鳶也有些睏倦,索性躺下睡一會兒。
再睜開眼已經到了午後,她的肩膀剛動了一下,安靜的病房裡便響起一道男聲:「還疼嗎?」
鳶也抬起手看了下,已經輸完液,便撐著上身坐起來,尉遲扶了她一把,因為靠得近,鳶也聞到他身上的煙味,皺了下眉。
「吃飯吧。」
他親自架起小桌板,將一直保溫著的飯菜擺開,鳶也已經餓了兩頓,沒打算再自虐,拿起勺子。
吃著吃著,鳶也忽然轉頭看他。
尉遲一頓:「怎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此情此景下問出的問題,可想而知不會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字眼,尉遲不作應答。
鳶也直接問出:「如果你早知道我懷孕,還會不會繼續你那個局?」她順便給他一個『知道』的時間點,「進了山林以後,如果小圓有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你,你會不會停下?」
從他那句「小圓沒有告訴我」可以判斷出,小圓是有聯絡上他的辦法的,在看到她流產後,小圓可能有嘗試聯絡他,但遭遇了什麼意外,才導致聯絡中斷。
這個意外,可能就是小圓被難民強暴。
這是陰差陽錯,所以她想聽一個「如果」,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鳶也等了他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出聲,她聳聳肩:「我好像給你出了一個難題。」
「不算難題。」尉遲將雞湯挪到她面前,語氣稀薄,「我不會。」
鳶也唇邊的弧度慢慢斂了起來。
他視若無睹:「我說過,旁人從一開始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孩子和你,我選你。」
孩子和你,我選你。
鳶也輕輕地道:「好動人。」又好殘酷的一句話。
比起「局已經開始,中途停下,前面的一切安排就都功虧一簣」,這一句回答,顯然要讓人舒服得多。
可惜話說得再好聽,也只是難看的真相的遮羞布而已,尤其是在他說過利益也很重要之後。
尉遲只當聽不出她的嘲諷:「湯要涼了。」
「不吃了。」鳶也放下勺子。
「不合胃口,還是不舒服?」
鳶也將桌板推開,下床,往洗手間而去。
尉遲看了黎雪一眼,黎雪上前去扶住她:「少夫人。」
黎屹特意等到洗手間的門關上後才進來:「尉總,我們下午還要回晉城嗎?」
尉遲看向沒動過幾口的食物:「再留幾天。」等她身體好些再走,「你留意陳家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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