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觀船,沒有船槳,走不了。」
鳶也呼吸停頓:「你要把我囚禁在這裡?」
「我為什麼要囚禁你?」陳莫遷回頭看她一眼,也不等她說別的,沿著海岸線繼續往前走,他閒聊那般,語氣自然,彷彿他們之間不曾有過任何隔閡。
「當年沅曄把姑姑囚禁在這個島上一個月,島上沒有第三個人,只有他們,吃喝用度,都是沅曄親力親為,那大概是他最真心對待一個女人的時候。」
鳶也麻木地跟在陳莫遷身後,沙灘上留下四行腳印,都不重疊。
「不過姑姑沒有被他打動,姑姑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沅曄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放了姑姑,他把這幾個小島送給姑姑,姑姑原本不想收,但又怕不收沅曄會繼續纏著她,避免麻煩,只好收下了。」
鳶也聽完了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陳莫遷轉身,夕陽在他背後落入海平面,他的容貌也有些模糊不清:「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只要我熟悉那個人的性格,知道大概發生什麼事,我就能揣摩出那個人的心理變化,以及他會做出什麼選擇。這些是我猜的。」
但也八九不離十。
鳶也長撥出口氣:「是啊,你原本是前途無量的精神科和心理學雙料醫生,你為什麼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背後操作那麼多,和那麼多人合謀,你是在針對我,還是在針對尉遲?」
太陽下山後,天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來,最後一縷光也橙光隨風散去。
陳莫遷沉默。
鳶也不知道這個島就是沅曄送給她媽媽那個島,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曾囚禁了她媽媽,更無從得知沅曄和她媽媽當年怎麼生活,他說的都是她沒聽過的,但她現在沒有興趣,或者說,聽不下進這些話。
她只想知道他為什麼做那些事?現在又為什麼要抓她?
終於把他引出來,終於見到他,鳶也滿腦子都是「為什麼」這三個字。
陳莫遷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手,垂在身側,線條雅緻得更像是外科醫生的指節輕微地顫了顫:「你現在,都不喊我『小表哥』了嗎?」
除了最開始那句「我小表哥」外,他們說了這麼多話,她都沒有喊他。
鳶也喉嚨哽咽。
他很輕的笑:「恨我了?」
在木屋裡強壓下的淚意,隨著他這三個字又翻湧上,鳶也別開臉,眼眶微紅,他曾是她最親的哥哥,最寵她的哥哥,不是無足輕重的路人,一夕之間,物是人非,她怎能無動於衷?
鳶也沙啞地說:「從八年前起你就一直在害我,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陳莫遷道:「我也是恨過你的,在你把我送你的手串給尉遲的時候。」
手串?那條紅寶石手串?鳶也皺眉不明白,和那條手串有什麼關係?
「你那段記憶被我『上了鎖』,沒有我開啟,你一輩子都記不起來。」
陳莫遷朝她走近,鳶也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腳重如千鈞,動彈不得,她低頭去看,腳沒有被什麼綁住,怎麼會動不了?
直到陳莫遷走到她面前,鳶也才遲鈍地明白,不是她的腳重,而是她的頭重,她開始暈眩。
陳莫遷聲音很輕很緩像夢靨在拉著她一起陷入沉眠:「鳶也,剛才喝了粥,現在困了嗎?」
粥……
粥裡下了東西?
難怪他說那麼多話,原來是在等藥效發作……
鳶也整個人往前撲倒,陳莫遷張開手接住她,鳶也每根神經都像被催眠咒纏上,眼皮抬不起來了。
他側頭,好像吻了她的頭髮:「我帶你回到八年前,我為什麼做這些,那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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