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做什麼春秋大夢
大會議室裡,長二十米的會議桌上,尉氏團隊和爾東團隊分坐一邊。
爾東那邊的人將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尉氏這邊的人當然不肯認下這口鍋:「我們完全是根據設計圖去製造,沒有私自更改過一絲一毫。」
「空口白牙說這些沒有用,事實是,我們交給你們的設計圖沒有問題,事實是,你們製造的遊輪載重量超出了核定標準。」
事故原因就是載重量,爾東咬住這一點,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們已經啟動內部調查,是哪個環節出問題要查了才知道。」尉氏的商務經理企圖扳回一城,「但是當初遊輪試航,你們也沒發現有問題啊。」
「給馳騁號做質檢的人是你們尉氏找來的,為什麼沒有查出問題,不是也要問你們?」
話裡話外,都是在說他們收買了質檢人員,將有問題變成沒問題。
尉氏的商戶經理哪能受這種汙衊,當即拍桌而起。
還沒開口,就被爾東的人再將一軍:「我們是參與了驗收,可我們哪能憑肉眼就判斷出載重量對不對?我們也是聽質檢的話,說到底,我們爾東也是受害者。」
尉氏這邊的人接不住招,咬咬牙換了口風:「現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與其互相推卸責任,還不如一起想想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們沒有推卸責任,責任本就在你們,之後我們也會拿起法律武器維護合法權益。」
大過年出了這種晦氣事兒,假期泡湯被叫回來加班本就是一肚子火,何況他們明明沒做還要被潑髒水,哪怕是精英白領也忍不住,尉氏當下就吵起來。
爾東奉陪到底,無論是就事論事地吵,還是陰陽怪氣地吵,雙方都是互不相讓。
嘈亂裡,首座的兩個男人好像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到另一個空間,絲毫沒有融入這場刀來劍往,神情均是淡淡。
尉遲看向桌上一個小音箱,機器底座的紅燈亮著,他斂著一雙眸子:「司法機關已經介入,真相究竟是什麼,早晚一定會有定論。依尉某看,現在是安頓傷者更為重要,陳總,你說呢?」
直到現在才聽到尉遲的聲音,鳶也把玩著鋼筆,目光落向機器,明明只是一個傳遞聲音的工具,沒有影像功能,她腦海卻浮現出了男人墨黑色的眼睛。
像他也在看她。
鳶也拿起遙控器,關掉了機器,聽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
蘭道也明白了,一邊鼓掌一邊轉身對她:「難怪你敢用這一招,原來是早就想好了怎麼幫爾東脫罪。」
設計圖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製造,那麼追究責任只會追究製造商尉氏,到時候爾東還能因為被合作夥伴坑了,賺一把同情分,毫髮無損地退場。
這才是以身做餌,然後全身而退的完美操作。
蘭道將羊絨披肩往上提了提,掀起眼皮:「所以呢?你帶我進來聽這些是什麼用意?讓我知道你的本事多大?」
鳶也微微笑:「母親與尉總私交甚篤,我是想母親去勸一勸尉總,把我要的東西給我,興許我還能高抬貴手,放過他。」
「否則這麼大的事故,再加上六條人命,哪怕是尉總少不了一頓牢獄之災,到時候母親不就沒幫手了?」
夕陽西落,外頭的光線漸暗,蘭道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陰。
鳶也身體閒閒地往後,靠在椅背上:「不早了,我就不留母親用飯了。」
蘭道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三年來第一次認識她,要把她給記到心裡似的,然後才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
大年初一就在兵荒馬亂裡進入了夜晚,鳶也和陳景銜吃了飯,準備搭乘九點鐘的飛機回晉城,不曾想一走出爾東,就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