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喜氣洋洋中,唯有一人面色陰沉,內心掙扎十分。
霍疾抬頭望著遠處,看似在仰望天空,其實心中卻緊張萬分。這時同僚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霍曲侯,今日軍侯請酒,都是咸陽上將軍送來犒賞我們的,不去討幾杯美酒喝嗎?”
論職霍疾不過是副曲侯,不過同僚之間大多都喜歡相互臉色貼金,誰也不會這麼不識趣的加上一個“副”字。霍疾喜好飲酒,這在全軍都是出了名的,所以那同僚自然以為霍疾無論如何都會去的。
霍疾勉強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們去吧,今日我已經和軍侯說了要留值守勤的。”
那人豎了豎拇指,面帶諷刺的笑道;“霍曲侯果然忠於職守,佩服佩服,看來是想討軍侯的歡心了。那我就不叨嘮了,先去喝上幾杯。”
霍疾忍不住嚥了口口水,瞪向同僚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說道;“儘管喝吧,等你死到臨頭了就知道後悔了。”
霍疾出身忐忑,先是在隴西為戍卒,後被徵調入章邯的隊伍隨他出關平亂。後來章邯戰敗他也隨之一起投降了楚軍,後來項羽坑殺秦軍他又運氣極好的成為了逃出來數萬人中的一個,然後被整編入伍,半年來積功成了一名副曲侯。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會這麼平穩的度過的,四處征戰,如果運氣好些能活下來的話,想必會成為一名曲侯,再高些他就不敢想了。可董翳派人送來的一封信卻擾亂了他的心神。
他在章邯軍中時曾是董翳的親兵,後因為表現良好才被外放出去當名小軍官,所以董翳算起來是他的老上級了。只是董翳這個老上級來信當然不是跟他敘舊,在信中他**裸的提出了讓他砰然心動的條件,“事成之後封侯百將,黃金百錠,榆次城中的美女任他挑選”。
如此豐厚的條件又豈是他現在這麼個區區副曲侯能比的,要說霍疾沒有心動那是絕無可能的。可最初他還是忍住了衝動,反而馬上將信件燒燬,防止被別人發現。
他心中冷笑不止;董翳呀董翳,你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還當自己是翟王。條件再好,也要有命去拿,再說就憑你現在這個潦倒的模樣,能給我許諾的那些嗎?恐怕只是信口開河隨後許諾的。
於是霍疾對董翳的誘降絲毫不理,但害怕被人知道他是董翳舊部這個事實,於是也隱瞞了下來並未稟告劉甲。
司馬欣董翳對他的不回應卻並沒有放棄,隨後司馬欣竟然勸動了冒頓單于親自霍疾寫了封信,特意蓋上了匈奴的王印。霍疾受到第二封信的時候才信以為真了,信中冒頓親自用秦書細細勸說了霍疾歸降,便將對他的許諾提高到了封王割地,唯一的條件就是永為匈奴人的友好鄰邦。
封王!這個無疑對霍疾是個巨大的誘惑,大到他幾乎無法抵抗的住的地步。雖然三年前陳勝和吳廣在大澤鄉喊出了一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吶喊,可對平民來說,王仍是高高在上、秉承天命的所在。平常人不要說想做,就算看上幾眼聖顏也是天大的榮幸。
冒頓的大方終於讓霍疾下定了決心,他決心防守一搏了。他秘密召集了他部下的幾十個生死弟兄,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對他忠心耿耿,絕對信賴的住。
今日是劉甲慶功的晚宴,他又主動請纓要求執勤城門。劉甲是個忠厚之人,對霍疾絲毫沒有防備,見他如此敬職反而大大誇獎了一番。就這樣霍疾輕而易舉的取得了城門的守衛權,將他的心腹悉數安排了進去。
雖然冬天已過,可早春的天氣依舊十分寒冷,尤其是在這種寒苦的邊塞之地。城頭上的戍卒一個個都懂得手腳冰涼,在那不停的跺腳取暖。霍疾見此便大聲的說道;“兄弟們,天氣寒冷,你們先回城樓休息吧,有親兵營的警戒即可。”
見守將如此通情達理,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