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提過,他是我大侄子大學和研究所的同窗好朋友,在竹科當工程師,不是小工程師喔,是那種擁有自己研發團隊的大工程師!這一次他是出差來東京參展的,我就叫他一塊兒來吃吃飯,多認識一些朋友很不錯,你說是不是?”
這意味太明顯了!
明顯得嗆人啊!
余文靖終於想通,為什麼瑞馨姨之前在電話那端會拚命強調,無論如何一定要她去車站接人,因為如此一來,才有機會把她拖到這場變相的相親宴上,畢竟如果事先講開了,她是絕對不會踏進這個陷阱一步的。
瞅著這位在二十分鐘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余文靖暗自苦笑,還想不出該如何應付。她眸光下意識瞄向坐在右斜方的火野剛,心不禁一凜,因為大老闆的臉色臭到可以炸出一大盤正宗的臺灣臭豆腐。
他像是生氣,又像是極度不耐煩。她不由自主地猜測著他的想法,又無奈地嘲弄這種想要試探對方的心態。
自己太孩子氣了,她想。
不是已下定決心讓一切順其自然嗎?就如無根浮萍、風中飛絮,飄到哪裡算哪裡,可以心懷期待,但不束縛自我,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包廂中的四人,就數呂瑞馨最開心,毫無負擔地熱著場子,衝著那位阿嘉先生又道:“小靖是我兒子阿剛的口譯秘書啦,她能力好、個性溫柔、長得又漂亮,很多人追的!可是因為工作的關係,三不五時被我兒子拖去繞著地球跑,流浪個不停,害她美麗的戀情一直開不了花、結不成果,女孩子的青春多寶貴啊,怎麼可以隨便浪費呢?我兒子不替手下員工著想,我可是一直把小靖當親生女兒兼姐妹淘看待,總要多替她留意好物件,你說是吧?”
一直被母親暗暗指控刻薄身邊員工的火野剛不發一語,只是不斷喝著溫熱過的清酒,一杯接一杯,彷彿身邊發生的事和他不相干。
呂瑞馨隨意瞥了兒子一眼,唉唉地嘆氣,半開玩笑道:“我本來是想說,像小靖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如果來當我火野家的媳婦那就太完美啦!她跟我這麼麻吉,絕對不會有任何婆媳問題的。但沒辦法呀,阿剛和小靖不來電,認識幾年了都擦不出愛的火花,我也只好認了。”
喝酒的男人動作一頓,那對闐黑的眼瞳銳光疾閃,忽又仰頭把杯中清酒一口飲盡,順勢將散到額前的一綹亂髮甩到後頭。
這一方,余文靖再如何力持鎮定,心臉仍是剋制不住紅得像顆熟透的水蜜桃。
她不會當場掃瑞馨姨面子的,再怎麼難堪還是得用力撐下去啊!
粉唇輕掀正欲出聲,她的相親物件倒是先給了她一記爽朗的友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餘小姐你好,敝姓楊,楊志嘉,木易楊,志氣的志,嘉獎的嘉。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他大方地伸出一手。
“呃……楊先生你好,也請多多指教。”自然地回以微笑,她禮貌性地把小手伸向對方等待的大手中。
就差那麼、那麼一丁點兒的距離,只要再往前探個幾分幾毫,兩人就要握握手了。
便在這“千鈞一刻”之際,半途殺出個程咬金,另一隻男性大手由側邊疾切進來,搶在她把小手放進人家掌中之前,粗魯地攫入自己手裡。
“呃?!”余文靖美眸瞠圓,有些不能反應。
沒握到佳人小手的楊志嘉挑起半邊眉,瞥向那位自從他走進包廂後就讓他深感敵意的男人。
“阿剛,你搶小靖的手幹什麼?你們初次見面啊?還需要握手啊?”呂瑞馨也跟著瞪圓眼睛,看著一臉怪相的兒子。
“我傷口怪怪的……醫生給的藥膏放在車裡。”火野剛雙眉沉了沉,神情幾近乖戾,直勾勾地盯著余文靖。“你跟我下去拿,順便幫我檢查一下。”
“我剛才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