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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覺得有些疼痛和難受,甚至有些說不出來的酸楚。她不僅僅成了他的情人,而且給他的還是她的第一次。他捧著她的臉,不停地親吻,嘴裡呢喃著:我太幸福了!我會一直地愛著你的。

他沒有食言。這一點,到現在為止,莫亞蘭也一直相信著。

官場有沒有真正的愛情?莫亞蘭無法深入地研究。但是,和他在一起,她確實感到了快樂與滿足。女人越是高傲,心地越是單純。看起來不可接近,但一旦接近了,則是最容易專情的。莫亞蘭的專情,讓他作為一個男人,流過許多的淚水。有一階段,他曾準備離婚。但被莫亞蘭拒絕了。莫亞蘭說:“我只在乎我們之間的愛情,而不在乎婚姻那樣的一種形式。就算是離了婚,又有什麼呢?”她勸他,就這樣相守著。因為距離,因為彼此的自由,才有這難得的幸福感。她從不過問他的工作,也從不在他的社交圈中出現。偶爾他們一道出去喝茶,碰見熟人,也只是笑笑。從不解釋,也從不張揚,這就是莫亞蘭,也就是莫亞蘭和他的感情寫照。十幾年了,他們就這樣慢慢地度過了。一直到上半年他突然被調離江南省。他才告訴她可能他被查了,是經濟問題。她說:“你這樣最傻,所有的問題當中,經濟問題是最傻的問題。錢能帶走嗎?錢能解決什麼?錢又能換到我嗎?”

一切都不可能。他流淚中提出要給她一筆錢。他自己獨自到北京。“也許這是我們的最後了。”他說這話時,晚春的天空正飄著細雨。莫亞蘭說:“這個時候你提到錢,我覺得是對我們情感的一種侮辱。”

後來,莫亞蘭與杜光輝談到這些,那時她已經辭去了工作,跟隨著他到了北京。越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她越得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然而很快……莫亞蘭知道自己是無力的。他在被“雙規”之前,曾跟她感嘆說:“世界上沒有比做官更有風險的了。”

《掛職》 第三部分 《掛職》 第十二節(2)

病,手術,秋天的雨,接著是冬天。莫亞蘭原來的想法是就這樣一個人,悄悄地走完人生的旅程。她覺得上帝是公平的。公平就在於她失去了他後,身體的疼痛讓她開始了慢慢地忘卻。有時候,人需要忘卻,而主觀的忘卻是艱難的。客觀上的病痛,讓她不得不回到自身。過去對她來說,是遙遠中的遙遠了。也許,她就這樣一天一天地守著病痛,直到有一天,同樣寂寞地再回到泥土。

杜光輝喚醒了她。

為什麼是杜光輝?她問過自己。不可能有答案的,是杜光輝就是杜光輝,不可能再是別人。當杜光輝出現在醫院她的病房時,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種棉絮般的親切。四十多歲的人了,對很多事物已經不再抱有期望。但是,越是對虛幻事物不抱希望時,就更願意回到事物真實的一面,回到俗世的情感與溫暖中來。與杜光輝靜靜地坐在湖邊上,她發現了生活的另一種風景。而這風景,一直是她不曾留意的。她一一地數著這日子,她對杜光輝說:“除了你,也許不會再有人看到我的最後。”

湖面上開始起風了。

杜光輝打來電話,說到海南的事情安排好了。元旦前一天出發。因為工作原因,他自己就不過去了,讓她和凡凡一道。同時,考慮到他們兩人的實際情況,他讓錢平也一道過去,好隨身照顧。莫亞蘭還想拒絕,但是杜光輝語氣堅定,沒有迴旋的餘地。她便不說了。上次,杜光輝告訴她這事時,她第一句話就是“不去”。杜光輝道:“我不是跟你商量的。我是來向你宣佈的。”這樣一個大平原上生長的男人哪!

坐了一會兒,莫亞蘭開始往回走。晚上,杜光輝說要請她和凡凡一道吃飯。按杜光輝的意思是,你們一道出去,得先建立點感情,不然一路上彆扭。吃飯地點就在莫亞蘭住的地方邊上,是一家不太大但是挺有特色的飯店。莫亞蘭有時候不想做飯時,就到這店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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