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吃我的住我的,我還得給他當跑腿!真把我當他家那位使喚了!唉!小則,要不你把他接走算了,你家裡不是有個專門伺候人的主?”池想把外衣甩在一旁,欺身擠上沙發,撕開一袋滷牛肉就往自己嘴裡填,咬的咯咯作響。
“分身乏術!那孩子在上學。”沈則啜了口酒,緩緩的回絕。他在外地談了一筆生意,回來就聽說尉遲暖出了點狀況。依他們三個“十年同窗”的關係,本應早來開解。只是他也是最近才從池想嘴裡問出尉遲暖的下落。
依池想這張大嘴來看,口風能把持五個月以上,只能說明尉遲暖是鐵了心不想見人。沈則來的時候,尉遲暖還微微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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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很快喝完了,花生殼也零零散散剝了小山一樣高,調侃的差不多了,沈則從懷裡拿出一包煙。
尉遲暖鳳眼一挑,對他勾勾手指:“給我一根。”
沈則皺眉:“不是早戒了?”
“戒了可以再撿,想這口了。”尉遲暖喝了酒,帶點頹唐的自暴自棄。
“嗯,抽菸喝酒吃花生,越活越回去了!我也要煙!”池想把腿搭在茶几上,大大咧咧的伸手討煙。
火光亮處,三人相視一笑,各自吐了菸圈歪在沙發上。
沈則問:“以後什麼打算?該不會一輩子在池想這裡吧?”
“哼哼,我看有這危險。”池想翻個白眼跟著調侃,牙齒磨的菸屁股支支響,
“不知道。”尉遲暖沈吟片刻,食指和麼指捏了煙,狠狠吸上一口:“先出國避一陣吧!手術的事,行內傳的正盛。”
“啊?可別不回來啊!”池想回身拿了個菸灰缸,扔到桌上。
“有這可能!”鳳眼裡閃著幽光,尉遲暖單手理了理長過眉的劉海,然後枕在腦後,一手輕彈了菸灰。
細細簌簌落下的塵埃散在琉璃上,看不出是什麼形狀。大概,也就這樣了吧!像菸灰一樣無果而終的感情。
“那你兒子怎麼辦?你家那位怎麼辦?”
“涼拌!”尉遲暖輕笑。
時至今日,他還能回去見姜曉風麼?或者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正是因為從來都沒有過失手,第一次才會顯得這樣沈痛而難以接受。或者別人可以原諒他的失誤,但尉遲暖的心裡始終有一層陰霾,對自己,他總是糾結著完美主義的怪癖。
“或者以後會去教書,手術這東西……都不想再碰。”
“唔……有這麼嚴重啊!”池想在一旁有點意興闌珊,“那我爸豈不是要很失望?他可還指望你接班呢!”
尉遲暖搖頭:“我現在睡覺夢裡都是那丫頭坐輪椅的模樣,還怎麼再給別人手術?她本來是可以站起來的,完全康復,可惜現在都變成如果了。”失誤就是失誤,尉遲暖不想找藉口辯解。忽明忽暗的火星映著他的瞳仁,剛剛稍顯詼諧的面孔已經變的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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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最在乎成敗的就是他自己,卻還要假作輕鬆地勸解別人,那些安慰的話如今都變成了不可饒恕的過錯與囚禁自己的枷鎖。
因為手術時間過長而手指不夠敏銳,移植幹細胞的時候,將已經長成的某個神經鞘破壞而導致腿部運動輸出神經永久性障礙,這是尉遲暖怎麼也不能推卸的過失。
對於這種低階錯誤,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去請求別人原諒,因為請求原諒的時候,就意味著自己已經不在乎這個失誤了,並且也期許著別人的“不在乎”。
“阿暖,你想太多了,沒人不犯錯的。”沈則在一旁聽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永遠躲在自責裡不出來有用麼?與其自責,不如補償。”
“補償?”尉遲暖搖頭,“有些錯誤永遠無法彌補,交換也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