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接過息榮娘丟過來的北漠軍衣,一邊胡亂地套著一邊回頭笑道:“你說咱們這一路換著韃子驛站的軍馬回去,陳起追在後面豈不是要氣死?”
阿麥只顧著低頭換裝,沒有理會林敏慎的玩笑話,倒是息榮娘一邊利落地重新將披散的頭髮束起,一邊笑著介面道:“還是元帥計謀好,韃子絕對想不到咱們敢就這樣一路直奔豫州而去。”
說完她與魏鈞兩人率先打馬向東而走。林敏慎與阿麥兩人換過了軍衣,也從後追去。又飛馳了一會兒,阿麥忽覺得右腿一木,整個身體瞬間便失去了平衡,一頭便栽下馬去。稍落後她一個馬身的林敏慎急忙伸手將阿麥從半空中抄了起來,放置到了自己馬前,急聲問道:“怎麼了?”
阿麥只覺得周身俱麻木,口舌已是發不出聲。林敏慎藉著月光看過去,只見阿麥眼睛圓瞪,意識清醒,唯獨四肢軟綿無力如同中了麻藥一般。
後面追擊的陳起等人已在路邊發現了寧國長公主,北漠騎兵心中再無顧忌,只放開了速度向前追擊,常鈺青的照夜白本就神駿異常,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將其餘人遠遠地拋在了後面。再追片刻,前面便已是隱隱能望到林敏慎模糊的背影。
林敏慎的坐騎賓士良久已是疲睏,再多載了一個人速度明顯變慢,他狠命地揮動馬鞭催馬疾馳,可還是被後面的常鈺青越追越近。林敏慎低頭看一眼髮髻散亂的阿麥,心中矛盾異常,幾經遲疑後還是將阿麥扯了起來,湊到她身邊說道:“示弱求活!”說著單手擎高了阿麥,回身衝著常鈺青高聲叫道,“阿麥給你!”然後咬著牙用力一擲,竟將阿麥向常鈺青馬上擲了過去!
事發突然,兩人均是沒有想到林敏慎會做出如此舉動。阿麥腦子一蒙,天旋地轉間已是落到了常鈺青身前,抬眼,與常鈺青難掩錯愕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常鈺青心中幾個念頭火花般閃過,回頭望一眼來路,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木雖遮掩了視線,可身後騎兵大隊的馬蹄聲卻是清晰可聞。常鈺青稍一猶豫,提起阿麥轉手向路旁樹叢中扔了出去。
可憐阿麥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砸向路邊半人高的荒草窠裡。道上常鈺青的馬蹄聲已經遠去,緊接著又是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夾雜著騎手不時發出的吆喝聲,也風雷一般地從路上捲了過去。
阿麥仰面躺在草叢之中,瞪著眼睛望著夜空中幾顆孤星發呆半晌,突然間想明白了林敏慎為何會棄她而走。她若是此次身死,林敏慎不僅可以借陳起之手除了她這個隱患,還可以讓商易之遷怒於唐紹義,當真是一舉兩得的買賣!
須臾,常鈺青復返,一言不發地將阿麥從草窠子裡抱了出來,上馬向豫州方向馳了幾里,在路邊密林內尋了棵高大茂盛的樹木,帶著阿麥躍上樹去。
阿麥不知常鈺青這是何意,只冷眼看著他的動作。片刻之後,常鈺青便將阿麥在樹杈上捆好,直起身冷冷打量了阿麥幾眼,便躍下了樹疾步向路邊而去。不多時,阿麥便聽到那馬蹄聲朝著豫州方向而去。現在雖還只是三月初,可樹上的枝葉已是長得很是茂密,阿麥無聲地躺在樹杈之上,望著黑黝黝的頭頂,暗道:“哈!這下好了,竟然連個星星也沒得看了。且熬著吧!”
就這樣直熬到第二日黃昏時分,常鈺青才又回來。阿麥身體依舊麻痺如同木頭,只一雙眼睛還能轉動,無驚無恐,坦坦蕩蕩地望著常鈺青,常鈺青面色依舊冷峻,唇抿得極緊,將阿麥從樹上解了下來,將她的髮髻打散,用披風連頭帶臉地這麼一裹,直接放到馬上,然後由幾個侍衛簇擁著,大搖大擺地回了豫州城。
回到常鈺青府中已是掌燈時分,常鈺青將阿麥從馬上抱了下來,一路沉默地抱到內院臥房,毫不客氣地把阿麥往床上一丟,這才出聲問道:“毒針在哪裡?”他知道寧國長公主身邊有個暗衛善射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