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僵了一刻,才輕聲道:“都是女兒不好!”
從開始到現在。她都引前事為鑑,不想重蹈覆轍,因此暗地裡做了許多不為人知之事。用意雖好,但卻忘記了,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凡事又豈能盡如所願。
段夫人搖了搖頭,溫和的拍拍她的手:“這些事兒又怎能怪你,只是天意弄人罷了!”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忽而便轉為了嚴厲:“但寶親王一事,你也太大膽了!”
^奇^荼蘼一聽母親只說自己大膽而不提兩位兄長,心中已然明瞭,母親對自己先前借珠鏈宣揚與林培之私定終身一事已有所瞭解。這也難怪,風言風語這東西,與它關係最密切之人往往知道的反最晚。沉默了片刻,她問道:“娘可知道近來宮中動向?”
^書^段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先告訴娘,你是從何處知道京城有變的?可是寶親王?”季家世居京城,雖說一向安分守己,並無異心,但也不會全無耳目,宮中發生之事,段夫人雖所知不詳,但也略有眉目。
^網^荼蘼輕輕點了下頭,便將林培之先前的話語一一說了,卻是刻意略去了有關林明軒的一段。段夫人聞言,面上神色卻是稍稍緩和了些許,點頭道:“這些事兒。娘雖略知一二,但卻遠不如你此刻所說的這般詳細。看來寶親王在宮中的人脈非同小可!”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去,眉目間卻現出了另一種隱憂。
荼蘼則安靜的坐著,並不插話。
段夫人沉吟許久,才緩緩道:“若能出家,倒未必不是個避禍的好法子!”
荼蘼一聽這話,心頭反而一驚。既雲避禍,那母親的意思必是想先拖個幾年,但目下的情勢,{奇}她卻並不想拖,{書}也根本拖不起。{網}林垣掣從前便鬥不過林垣馳,她不以為重新來過的林垣馳會給他絲毫改變結局的機會。更何況,承平帝的身體比之從前更要不如。
而一旦林垣馳登上帝位,有許多事情,她便更無力去改變了。
猶豫片刻,她低聲道:“娘,寶親王……”
段夫人想也不想的一揮手,斬釘截鐵道:“寶親王如何做法,娘不想知道,從今兒起。你只乖乖在家,外頭諸事都與你無干,凡事自有爹孃擔待著!”
荼蘼張口欲待言語,遲疑片刻,卻還是嚥了下去。段夫人態度堅決,自己說的愈多,只怕是適得其反,倒不如省些口舌,暗裡經營才是正理。
“大哥屋裡的那幾個婢子,娘可曾想好如何安排?”她岔開話題問道。
段夫人淡漠道:“八個裡頭,也有些安份守紀的,裡頭又有肅親王的面子,說不得只有留幾個,打發幾個,放心,娘早都打算好了,她們翻不了天!”
荼蘼聽了這話,才覺放心,因笑道:“聽說娘已為慧清擇了好人家,卻不知是誰家?”慧清畢竟服侍了她幾年,她也實在不願她將來受苦,此刻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段夫人一聽慧清這兩個字,便即變了面色,目光凌厲的瞪了荼蘼一眼,疾言厲色道:“她的事兒,你就無需管了!只管好你自己便成了!”她對於此事,心中實在有些氣惱,因此語氣便也格外的嚴厲,及至見荼蘼神色委屈。默默扁嘴,噤若寒蟬的模樣,心下不覺又是一軟,因嘆了口氣,畢竟道:“這丫頭,太過執迷,我若恨了起來,只恨不能將她趕了出去才好……”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終究軟了下去,緩緩道:“娘在太學生裡頭為她尋了個合適之人,那人的原配妻子已死了幾年,他倒重情,一直不曾續絃。細論起來,他生的雖不如何,年紀不小了,這份心卻是難得,慧清跟了他,倒也不算委屈……”
荼蘼輕輕點了下頭,段夫人便又道:“這幾個月,你不在京裡,娘又替你選了幾個丫頭,回頭便打發她們過去你屋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