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隻字不提自己的父親,便領了二人快步進了後頭正房。
兄妹二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壓下心中疑惑,跟她進了後頭。二人才剛進來,便見長公主正立在院子裡頭悠悠閒閒的澆花。她今兒穿的甚是素淨,乾乾淨淨的一身輕衫,手中提了一隻小巧的水壺,正仔細的為院子裡的一株蘭花澆水。這麼些日子調養下來。她的面色已好看了許多,人看著雖仍有些憔悴,但卻容光煥發,比之從前當真天上地下。
聽見有腳步聲,她便含笑的回過頭來,望了三人一眼,先對荼蘼招了招手:“荼蘼,來,過來看看我的養的蘭花!”荼蘼笑著行了一禮,便即走了過去。長公主便又向季竣廷道:“竣廷,到了我這院子裡,你也不必拘禮,只當回家了便是。說起來,若不是我這丫頭太擰,你如今早是我女婿了。唉!都怨我這沒福氣的丫頭!”她說著,便瞪了冼清秋一眼。
冼清秋站在原地,甚至連根眉毛都沒動一下,顯然早被埋怨成習慣了。她是習慣了,季竣廷可並不習慣。乾咳了一聲後,他也只有裝作不曾聽見,行禮之後,便即閃到一邊。
荼蘼笑著過去,立在長公主身邊,低頭細細的端詳了一回那盆蘭花,卻見那花開的正好,其葉修長瑩潤,葉片光潔幾似碧玉,花瓣雖才微微綻開了些許,暗香已自襲人。顯是極名貴的品種。她忍不住的讚了一聲:“這盆花可真是好!您照顧它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罷!”
長公主輕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水壺,淡淡道:“這花自我在宮中時便已養著了,父皇為我指婚後,我曾一度將它送人,但終究還是不甚捨得,臨嫁前,又使人討了回來……”她的語氣淡淡的,神情亦是淡淡的,惟有一雙眸子裡卻隱隱的閃過一絲悵然的幽光。
荼蘼心中一跳,隱約覺得這花似乎是有些來歷的,只是這事似乎已過去了許多年,而且……它應該與她目前所面臨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長公主淡淡的笑了一回,主動岔開了話題,伸手拍了拍荼蘼的肩:“來,過來那邊陪我喝杯茶!”
槐樹底下,一張小巧圓潤的大理石桌,幾張精緻的小小石凳。因著初春天寒的緣故,石凳上頭鋪了柔軟而又平滑細膩的灰鼠坐墊,坐在上頭令人覺得溫暖而舒適。桌上的茶,自然仍是去年的,不過卻是最最上好的御用貢茶“嚇煞人香”。用的茶具,亦是頂頂上好的御用紫砂。長公主親手提起桌上的紫砂梅花壺。為季氏兄妹各倒了一杯。
茶很香,淡淡的幽香與周圍的花香混合,加之明媚的陽光,便糅合成了一種令人很是舒服的氣息,溫暖之中又帶著些許的柔和,令人有種醺然欲醉之感。荼蘼舉起小小的紫砂梅花杯,一口喝了下去,茶水微苦,細細回味之下,卻又有些淡淡的甜意留在舌根深處。
她忍不住讚了一身:“真是好茶!”
長公主便在一邊笑了起來:“我自來最愛這種茶,每年皇兄總要賜我許多。你若喜歡,待今年的新茶貢了,我便使人送些給你!”她對荼蘼甚是客氣,既不以身份相壓,也絕口不提輩分問題,顯然也充分考慮到了將來荼蘼若果真嫁與林培之,那便是她的弟妹這一原因。而荼蘼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也便一逕的裝著糊塗,只以長公主相呼。
荼蘼聽了這話,便笑著謝了,卻也並不與她客氣。她與長公主見面的次數雖不多,卻可隱約明白長公主並非喜好客套的那種人,因此她也不願太過拘泥,反疏遠了彼此關係。
四人圍坐,喝了兩輪茶後,長公主才開口道:“我原說今兒令清秋過去告訴你一件事兒,卻想不到你竟自己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我這幾日正覺閒著無事呢!”
荼蘼心頭微微一跳,她今兒來的目的其實很是簡單,上回長公主邀她同去南淵島,所定的日子卻是三月初十,如今離那個日子已不遠了,熙國公府卻是無一絲動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