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交換了一個眼色,方笑道:“也罷,你且前頭帶路罷”
林長寧應道:“是”便上前一步,規規矩矩的在前頭帶路。季、冼二人信步跟上,走不幾步,便見前頭有一艘不大不小,雖不覺豪華,卻自有一分大氣雍容的畫舫。船頭上,卻掛了一盞宮燈,燈上幾個瀟灑挺拔的草字正是“福威 林”。林長寧快步上前,呼喝了幾聲,那畫舫便自緩緩泊岸,船上很快放下踏板來,迎了季、冼二人上去。季竣灝才剛上了船,便見船艙之內一人快步搶出,哈哈大笑的迎了上來:“竣灝、清秋,快裡面請”
季竣灝抬眼看去,卻見那人一襲青色長衫,身材中等,容貌清俊,笑容可掬,可不正是林明軒。
季竣灝斜了他一眼,卻不理他,只回頭去瞧冼清秋,嘴角微翹的問了一句:“清秋,你說,我們二人可要進去瞧一瞧明軒給我們準備的驚喜?”
冼清秋聽得一笑,並不答話,卻只舉步緩緩往畫舫之內走去。季竣灝乜一眼神情略顯尷尬的林明軒,也並不理他,便徑自跟了冼清秋入內。畫舫之內,燈火早已點得如同白晝,素淡的擺設之中,有人正寧靜的坐在桌邊,慢慢的喝著手中的茶水,聽見腳步之聲,他便抬頭一笑,淡然道:“到了”
語聲淡淡,神情亦自淡淡。這人,可不正是大乾當代皇上——林垣馳
正文 05 天下無雙
饒是季、冼二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這乍一見了他,卻還是一怔。季竣灝稍一遲疑,這才一撩衣襬,便欲行禮。林垣馳伸手一託,淡笑道:“今兒原是私聚,一應禮數能免則免罷”
季竣灝本也有些猶疑,一聽這話,便很是自然的站直了身子,笑道:“既如此那是最好不過了”他平日隨意慣了,在南淵島上,林培之待他也不以上下之分,故而他也早習以為常。
林明軒立在一旁,眼見他竟如此反應,不覺愕然,待要提點,卻又礙於林垣馳,只能乾著急。
冼清秋則在僵了片刻後,才勉強喚了一聲:“四哥”她雖是在南淵島長大,但從前亦曾數度隨林培之回京,那時林垣馳還只是肅親王,幾人又頗交好,因此她也便隨著皖平呼他為四哥。
林垣馳朝她略略點頭,算是招呼,抬手指一指面前八仙桌:“都坐下說話罷”
季竣灝答應一聲,便隨意坐了,冼清秋亦隨之落座。林明軒眼見季竣灝隨意模樣,不覺暗暗搖頭。他自己卻是拱手謝恩,得了允准之後,方才在一邊坐了。季竣灝一手提起桌上茶壺,瞧見林垣馳杯中茶水尚滿,便也沒有為他斟茶,先為冼清秋與林明軒斟了,這才給自己滿了一杯。
他雖是不甚拘束,但因著荼蘼與林培之的關係,在林垣馳面前,畢竟覺得有些無話可說,只得低頭喝茶,並不言語。他不開口,冼清秋自也閉口無語,一時桌上氣氛沉凝。
林垣馳眸光微動,卻只不露聲色的擱下茶盞,笑向林明軒道:“明軒,今兒可是說好由你來做這個東,怎麼你這個東家卻這般小氣,竟只一壺清茶便想打發了我們”
林明軒聽得哈哈一笑,起身連道:“豈敢豈敢”言畢輕輕擊掌,只片刻工夫,便有數名侍女捧了各色時鮮瓜果並各色美酒佳餚來,一一鋪陳於桌上。林明軒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後,親自執壺,為三人一一斟滿,且笑道:“這酒名曰‘杏花煙雨’,卻是前些日子遠清自西南千里迢迢請人捎回的,我嘗著這味道雖略覺清淡,卻自有風味,今兒便特意取了它來待客”
他口中的“遠清”卻是當年穆老將軍之子穆遠清。當年的穆遠清與季竣灝、林明軒及閆超凡齊名於京城,乃為虎賁軍中四大後起之秀,而四人之間私交也素來極篤。如今四年過去,季竣灝遠走南淵島,林明軒執掌虎賁禁衛,而穆遠清與閆超凡二人則一個遠在西南高雲飛麾下為將,另一個卻在東北為將,算是各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