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一首“明月幾時有”寫盡中秋的詞作。江南文風鼎盛,這樣的才子即便不爽,該有的禮儀還得有。
更關鍵的是,這位少年是科場前輩啊!他是舉人。他們連秀才都不是。
幾名書生頗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在小店裡喝酒、說話,怎麼就遇著這位呢?這原本算是可以吹噓的一件事,偏偏他們幾個現在正在被賈環教訓。
賈環點頭,接著道:“你們誇大沙撫臺的升官對制度的破壞,卻不提幾十萬兩白銀,乃至現在正在清查拖欠最終可能得到數百萬兩白銀對朝廷有利的作用。在下有一句話要送給幾位朋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幾名書生木訥、尷尬的道:“是。”
賈環丟了一個“金句”出去,拱拱手告辭,和店家結了賬,扶著龐澤出了酒店。
幾名書生對視一眼,苦笑著搖頭,這還說什麼,也散了夥。數日之後,這句金句便在金陵城中傳開。賈環的名聲又高了幾分。
…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賈環透過賈家在金陵的親朋故舊嚮應天府張推官施壓很順利。
應天府又稱金陵府、南京。下轄上縣、江寧、句容、溧陽、溧水、高淳、江浦、**八縣。
按照國朝府的官職配製,推官排在第四,排在知府、同知、通判之後。正七品。屬於佐貳官。南京中還有六部,都察院,兵備司,一個通判的地位大抵是在偏下的位置。
南京兵備司最高的職位是南京守備。下面設有同守備、協同守備、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千總、副千總(從五品)等。
張推官妻子的孃家大抵便是這個地位。
賈史王薛號稱金陵四大家族,雖然沒落了,但當賈府這座破舊的權力機器“咔咔”的運轉起來後,碾壓張推官這種地方小實力派並不是問題。更別說,賈家現在出了一位皇妃。親朋故舊都很樂意幫忙。
驚蟄過後,賈環就搞定張推官,幫龐澤下了二百兩銀子的聘禮,連婚書都拿到。只是婚姻大事,還得稟告父母。龐澤寫信託人帶回北直隸老家說明情況,意欲讓山長代為主持婚禮。隨後,龐澤會帶新婚妻子返鄉探親。
三月十四日下午,國子監中下學。賈環、龐澤、紀鳴、張承劍四人一起租了一首小船,在秦淮河上泛舟,春光融融之中,街道上可見踏春回城的車船。錯身而過的幾艘船頭,幾名小娘子花枝招展,鶯啼燕語,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美麗無端。
船家撐著船,船孃整治了幾尾魚湯,沽了黃酒。四人在船艙中邊吃邊聊。氣氛熱烈。
張承劍胖乎乎的,春天的衣袍都給撐起來,舉杯咂了一口酒,笑道:“士元這傢伙給美色迷昏了頭。轉來轉去,他還是得離開金陵一趟。明年的鄉試,我倒是替你擔憂。”
龐澤的鄉試要在北直隸考,這次新婚回鄉後恐怕不會再千里迢迢的南下到金陵。應該是在聞道書院讀書,然後明年八月應試。然而,書院現在教出來的弟子考生員機率很大。但是要說中舉,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這是師資力量所決定的。
龐澤哈哈大笑,在燈光中更顯得喜氣洋洋,“伯苗兄,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小心我在書院的林先生面前告你一狀。”
“太得意了!”二月底從揚州回來的紀鳴笑著搖頭。二十六歲的年紀,容貌普通,穿著玉色計程車子衫。
賈環就笑,“人生四大喜嘛!我們要理解。”
龐澤給賈環敬了一杯酒,“子玉,大恩不言謝。我幹了,你隨意。”這件事確實要謝子玉。但自雍治九年救災起,他心裡就有數,子玉有命,他肯定會遵從的。這是一種信任。而現在這種信任中增添了恩情的因素。
賈環笑道:“別。你只記得請我吃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