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羅秀才。
鄭文植的腦海中閃過剛剛車外的賈環的那張臉。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聽說揚州城中最近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傳聞。
…
大船平穩的行使在運河之後。夜色深深。深秋的星空寂寥。
黛玉病臥在床榻上,白天睡了一路,此時反倒沒有睡意。紫鵑、襲人兩人陪著她說話。桌上的蠟燭火苗跳躍。
紫鵑幫黛玉蓋著錦被,道:“姑老爺去世,姑娘不要傷心過度,別傷了身子。到了蘇州,有璉二爺處理著事情。再要想,萬事有三爺擔著。”
襲人幫著勸了兩句,“是這個理。三爺年紀雖小,行事是極妥當的。姑老爺將姑娘託付給三爺,也是看到這一節。”
黛玉細聲道:“我知道。”知道歸知道,卻難以做得到。心裡的傷楚如潮。
不過,在這寂寥的深夜裡有人陪著說話,心裡感覺還是要好受許多。
深秋的涼意在船艙外,唿嘯而過。
。。。
賈環的新住處在舊城與新城之間的一處熱鬧的民居區域:柳元裡。出門往前幾里路就是繁華的街市。
在揚州城這樣一座充滿的茶樓、澡堂、青樓、畫舫的純消費的城市中,居住相當便利。至少,賈環、晴雯、如意、錢槐、胡小四幾人不用為吃飯的問題發愁。
安頓下來後,賈環將何元龍引薦給了分守道沙勝。沙勝與何元龍聊的不錯,將他留下來擔任幕府。
沙勝中午在署衙後的一處偏廳中設宴,招待賈環、何元龍。偏廳之中佈置的很風雅,掛著字畫,四人圍坐在八仙桌邊飲邊聊。菜餚以淮揚菜為主。
署衙的廚師是當地人。而沙大參自北直隸的學官來上任,兩袖清風,請不起專用廚師。即便吃不慣淮揚菜,也沒辦法。
賈環喝著雞湯,聽著沙勝、何元龍、何師爺閒聊。同時得知了朝廷近日的最新訊息。
最近揚州城內最火爆的訊息,不是林如海去世,而是鹽法。這座城市裡,大部分人都是靠鹽業吃飯。君不見,執行票鹽法之後,鹽商敗亡,揚州也衰敗了。
關於改革鹽法,設立總商一事,朝廷令各地鹽運司、京中官員上書直陳利弊。當前還在討論中。
形勢,遠遠沒有賈環預估的那麼好。本來首倡改革鹽法的沙勝的奏摺在朝廷中順利的引發話題,邏輯上就應該由他掌握著主動。但是,朝廷將討論擴大化之後,沙大參的重要性就直線下降。
賈環翻看手中近期的邸報,疑惑的道:“這是什麼道理?”
邸報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第一份報紙。由通政司發行。匯聚了朝廷一段時間內的重要大事。是一份政治報紙。刊登著皇帝的諭旨、詔書、大臣們的奏章等內容。
賈環在遵化時就閱讀過。和二十一世紀內容豐富的報紙當然比不了。類似於一種文抄型別的報紙。沒有社評、總結,沒有花邊,沒有廣告,沒有頭條。但,凡是想要了解朝政大事,都必須要仔細閱讀近期的邸報。
賈環聽老於案牘的左師爺說,朝廷的御史因為有彈劾任務,很多時候都是在邸報上找素材,然後發文彈劾。
另外,邸報走的是急遞鋪的系統,一晝夜三百里。公文隨到隨傳。所以揚州雖然距離京城千里之遙,但資訊的延時,沒有那麼明顯。沙勝的奏章的結果都已經下來。而估計賈環寫給賈府的私人信件還沒到京城。
沙勝笑著搖搖頭,喝了一杯酒。看得出,他其實並沒講功勞放在心上。只要能改革鹽法就成。
何元龍與何師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由何師爺來解釋原因。他們倆都知道原因,但何師爺跟著沙大參的時間久一些。原因有點傷沙大參的臉面。
何師爺苦笑一聲,道:“因為軍機處中沒有宰輔重臣與東翁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