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女孩一頭金髮甩來甩去,眼睛靜像鑲在黃金上的綠寶石。就是這個女孩子,他想,她看上去剛剛好。他跟著她上公車,又跟她走了兩站路,就是鼓不起勇氣打招呼。直到她回過頭,“你跟我快一個小時了,你想幹嘛?”她質問。
“我只是……想請你喝杯咖啡。”他小聲說。女孩笑起來,“哦,我很意外,你的樣子看上去不像那麼害羞,英俊的跟蹤者先生。”
米歇爾的臉都快燒起來了,他從沒這麼羞怯過,可是隻有跟她,當被她看著時他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我比較想喝茶。”她說,看著米歇爾明亮起來的臉龐,向他伸出手,“走吧,英俊的跟蹤者先生。”
米歇爾拉住她的手,一種極度興奮的戰慄感傳遍全身。就是她……他想,我輩子,都要拉著她的手!
“為什麼放棄?”凱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甘心,只想著如果放棄了夢想,我這輩子會不會就沒法子完全得到快樂了?我愛她,可是我不確定會比我追逐的東西更能讓我幸福,所以我選擇了一個可以久遠點兌現的承諾,很蠢是不是?”
“完美主義者。”凱說。
“你比我嚴重,”米歇爾白了她一眼,“不然這會兒幹嘛住嘴巴里灌酒。我們……從來都不是被上天選中的人,我們只是比其它人倔強那麼一點,死纏爛打那麼一點,就像機率一樣,多試幾次總算碰上了。瞎貓撞上死耗子也有成功的機率嘛!”他笑嘻嘻地說,和凱碰了一下杯。
兩人豪邁地喝光杯中的酒,女孩笑著擺擺手,“我覺得根本就沒有耗子,都是假的!有些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難得米歇爾擺出一副辯論到底的架式——大約因為他也醉了,“當然有,只要你相信那就是有的,我們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其它你還想怎麼樣,打電話約他出來談一下,然後去辦結婚手續嗎?但你比較笨,處理不好,所以像現在鬱悶成這個樣子。”
“我笨?”凱憤怒的揚眉,“我的四部電影加在一起票房都有兩億美元了!夢想不存在,聽名字就知道了,那可不是我的錯兒!”
“不,它在你的腦子裡。”米歇爾說,“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凱,看你設定和講述故事時的表情……夢想的快樂那東西,你不是早就得到了嗎,你還想要什麼呢?‘實現’是一種質變,而夢想那東西……不是終點,所以不可能實現……”
“可是我真喜歡他啊,米歇爾,”他聽到凱夢囈般的聲音,“沒有了他,又是隻有我一個人了……”
米歇爾靠在椅背上,即使酒精也無地掩飾她的痛苦,在那張清秀的臉上的孤獨與無助他也曾清晰地感受過。也許作為紳士我該摟著她安慰一下,可是我能給予她什麼呢,哦,別的女孩或許需要一下麻醉劑,可是她不。我也沒資格給。
“痛嗎,凱?”他輕聲說,看著水晶杯中的紅酒,和他纖長白皙的手指相襯,像妖豔的鮮血。
“有些東西需要血來祭奠,”他輕聲說,“你自己的,或者別人的。”
凱成了一個製片人。那是離那次交談不久以後的事,她似乎認同了她前男友的話:經濟是一切的根本,只有掌握生殺大權,用她的話說,“才能有可能真正拍我想拍的東西”。
“好傢伙,看看他們都在說什麼吧,”會員制酒吧裡,凱正坐在他對面發嘮騷,“我成了‘黑暗的代言人’,他們甚至拿我的家庭來做文章,‘宛如背叛上帝的路里法’……這是什麼破文采,居然拿來形容我!我可憐的父親恨不得為自己精子犯下的罪過跳上火刑柱了!”她幸災樂禍地說,纖細的指尖有些神經質地點著桌上的一張報紙。米歇爾坐在對面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