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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只是垂首跪著,一言不發,跪得久了,冰涼的地磚也漸漸被捂熱。
太后嘆了口氣,“沒法子了,就照西夏的意思做吧。”
“母后,”元昊哀聲道,“兒子真的放不下她。”
太后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曾經的種種如潮水般向自己湧來,太后微閉了眼,“你登基時,哀家曾讓你記住,先帝病重為何會爆發諸王之亂。”
“因先帝獨寵靜太妃,後病重時,要同靜太妃歸隱。諸王以清君側為名發兵,欲奪取皇位。”元昊低聲道。
“哀家屢次問你,就在於提醒你,諸王之亂哪怕後果再嚴重,終究這大周江山還是姓元。可這跟狄夷打仗要是輸了,輸的是大周江山,你就是亡國之君!”太后的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震得元昊心裡劇痛,“等沒了大周,你就不再是皇帝,你還有什麼資格去保護你心愛的人!”‘
元昊抿了嘴,“朕是皇帝呀,朕連自己愛的人都護不住。”
太后盯著元昊,“就是因為你是皇帝,你就必要以天下為重。沈如歆再好,你再喜歡,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跟你的江山比起來,著實算不得什麼。”
太后向前,俯身抱住元昊,“我的兒,哀家知道你難受,喜歡的東西得到了又要失去。可不這樣,你就什麼都不是,哀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祖宗的家業敗在你的手裡。你是皇帝,你不能扔下你的子民去寵愛一個女人,哀家答應你,沒有了你,沈如歆一樣可以活的很好。”
元昊垂首,一聲不發,身子止不住地戰慄起來,終於發出一聲哀嚎。
太后緊緊擁住了他,“哀家知道你心裡苦,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絕不會害你。”然後伏在元昊耳邊,輕聲道:“哀家要你,親自去告訴沈如歆。你不愛她了,你也不要她了,讓她離開京都。”
太后走後,元昊一直沒有從殿中出來。直直等到第二日午時,元昊喚王德海進了殿。
王德海見到元昊的樣子唬了一跳,雙目通紅,鬢髮散亂,嘴唇乾裂早就起了白皮。
元昊嘶啞著聲音道:“王德海,你去讓齊王進宮見朕,不得有一絲延誤。然後再讓小五子去告訴西夏使者,傳朕的意思,朕答應西夏的要求,傳人進來梳洗。”
王德海忙應了,隨即就將事情吩咐下去。
元昊梳洗好後就在椅子上端坐著,兩日以來的殫精竭慮已經讓他的精神有些支撐不住,現在一種大戰過後的疲憊感向他襲來,但是他絕對不能倒下,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需要他去打。
王德海推開殿門,小聲回道:“皇上,齊王來了。”
元昊點點頭,王德海隨即將元晟請進來就退下了,萬歲爺這幾日的狀況實在是不同尋常,但奴才絕對不能妄自揣測主子。封緊了嘴,後宮的各位娘娘即使怎麼打聽也不向外頭露出一個字兒。
元晟進門後就注意到了元昊臉色極差,先是行了禮,落座過了好一會兒,元昊才開了口:“你知道,西夏的要求。”
元晟點頭,“是。”
“朕這兩日細細想,西夏公主為什麼會知道朕喜歡哪一個宮女。”
元晟聽了,陡然一震,“皇兄的意思是?”
元昊接著道:“朕不想再去思索這件事情,徒勞而已,朕已經有了決定。老七,你是朕最好的兄弟。”
元晟看著元昊通紅的雙眼,自己哥哥的這雙眼睛是最為清澈不過的。可是現在,裡頭佈滿了紅血絲,全然昭示著大周國最高統治者這段日子的難過。
午後的陽光甚烈,然而透過薄薄的紗窗,只餘下一層淡淡的痕跡。“是,”元晟沉聲道,“臣弟是皇上最好的兄弟。”
如歆已經連著兩日沒有見過皇上的面,王德海說自打西夏使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