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歆放下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孫氏向來是個妥當的,事情交給她我也放心。不過到現在還只是個侍妾,凡事都矮了高夫人一頭,有空得向王爺提一提才好。”
芸煙思量了一會兒,“方才您提到高夫人,這才想起來有件事情還沒告訴您。彩文那個丫頭讓高夫人要走了,現在在她房裡伺候。”
如歆道,“走就走了,這種小事情也要給我說嗎?”
芸煙在一旁擇著話,“雖說是個丫頭,也不值什麼,可畢竟是從您房裡出來的,如今又進了高夫人房裡,更何況奴婢聽說她走的時候對您也是有挺多怨言的,這樣走了,不怕她以後弄出個什麼事,就怕高夫人會藉著她生什麼事。”
如歆冷了聲音,“你也說了,彩文不過是個丫頭而已,既只是個丫頭,許多事情也都不需要我們去擔心什麼。更何況,她能成什麼氣候。”
芸煙輕聲道,“高夫人畢竟害過您。”
如歆重從桌上端了冰碗,同色的瓷匙碰在碗壁上聲音清脆,“高氏我自然會防範著,她若要幹出什麼,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罷了。”
如歆站了起來,“說了這老半日,也是乏了,來,這是我挑出來的東西,你若是有什麼不喜歡的,大可以挑出來。”
芸煙垂了頭,“王妃賞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有什麼不喜歡的。”
這樣過了半個月,元晟終於歸來,正如如歆所希望的,齊國大捷,狄夷打敗之後,多鈸不得已帶兵退後,以兩國之間的衛河為界,兩方互不相犯。
晚間燭火微微搖曳,元晟輕輕擁著如歆,一圈一圈在手指上纏著她的秀髮。如歆躺在他臂彎之間,剋制著自己白日裡跪接聖旨時心中的那份不適。
元晟輕聲道,“辛苦你了。”
如歆將頭埋在他懷裡,“不辛苦。”
元晟輕輕嘆了一聲,“子軒一直是被關在狄夷內裡的,想救他出來並不容易,你不需要擔心,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的。”
如歆壓下自己心頭的酸澀,“救哥哥出來幹什麼,若是讓京都知道了,王爺你救了一個罪臣之子,免得惹人懷疑。就是救出來了,王爺要如何安置哥哥,哥哥不還要去京都為他賣命?”
元晟輕聲笑道,“救罪臣之子怕什麼,本王不還是娶了罪臣之女嗎?”他緊緊擁了懷裡的如歆,“子軒一定會沒事的,如今這世上,你只剩下了這一個親人,相隔千里,我又怎麼能忍心。你是我的王妃,就是救完了子軒,讓我背上了什麼罪名,那都不為過。”
如歆點點頭,慢慢閉上了雙目。窗外一片安靜,她相信,從此之後,歲月安好。
兩年後齊國的冬季,天氣格外寒冷,如歆在窗前看雪景,處處都是揚揚灑灑,漫天的雪白一片澄淨。素雲給她遞上了一個銅胎掐絲福壽手爐,笑道,“您在窗前,仔細漏風凍著了。上回芸煙姐姐來府裡,看見您瘦了,回頭好一頓說我呢。”
如歆接過來暖手,“芸煙都是嫁過去的人了,整天還往這王府跑呢,回頭我見了她,也要好好說說她。”
素雲道,“芸煙姐姐是真心想著王妃呢,所以才經常往府裡來呢。”
如歆抱起榻上坐著的元宏,“想著我有什麼用,嫁過去都兩年了,也沒聽見有什麼動靜,陶翔不起納妾的心思倒真是不錯了。”說罷,指著窗外道,“宏兒,你看,那是雪,白色的雪,好看嗎?”
笑著的如歆格外的好看,抱著元宏的樣子也沒了平日裡管著王府事務殺伐果決的樣子,“您今日對大爺倒是很好呢,素日裡您也是太忙了,都沒時間看管大爺了。”
兩歲半的元宏已經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張著小嘴模仿著如歆剛才發出的音節,瞪著一雙亮晶晶的雙眼,格外的可愛。如歆低下頭看了眼他,隨手從案几上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