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說的就是了。”隨即抬了步子進了正殿,剛剛經過如歆的時候,沈如歆突然大聲道,“皇上是有遺詔的。”說罷從袖口裡拿出那份暗黃色的綾錦交給王德海,“王公公,勞煩你了。”
如歆看向眾人,“先帝的遺詔上明明白白寫著,傳位於齊王元晟,皇后和眾親王若有什麼疑問,皆可看先帝的這份遺詔。”
代王大聲叫道,“你沈如歆進去了這麼長時間,誰知道這遺詔是不是你偷了皇上的玉璽私自寫的,現在你出來了,就說是傳給了齊王,你倒做個現成的皇后。”
元晟面有愕色,快走兩步上了臺階,接過王德海手裡的遺詔,明明白白看見了傳位於齊王元晟的話。他抬起頭,看向如歆。如歆衝他點一點頭,“皇上思慮周全,二皇子年幼,且其生母李皇后為西夏公主,人言可畏,因此傳皇位於齊王。”
元晟愣了一會兒,隨即回過神來,衝遺詔行了大禮,“臣弟多謝皇兄眷顧,日後定然勤於政事。”
再起了身,盯著代王道,“五哥可還有什麼疑問嗎?”
代王看向四周,方才站在他這一邊的人已經漸漸轉了風向。本來麼,自己就沒有多大可能性去求得這皇位,齊國的實力在眾多諸侯國裡頭是最強的。皇上誰做不是做呢,只要別給了外人,讓這江山還姓元就是了。不管誰坐天下,自己不就是個親王的命嗎,犯不上撕破臉皮討不著好。
代王握緊了雙拳,咬牙嚥下這口氣,悶聲道,“沒什麼疑問。”
元晟淡了嘴角那絲笑意,“既如此,本王奉先帝遺詔,擇日登基。眾位親王勞苦了,進去見皇兄最後一面吧。”說罷,自己轉身進了去,李瑾萱走到如歆面前,冷笑道,“你真是撿了個現成的皇后當,憑你,一個罪臣之女,如何能坐穩皇后的位子。”
如歆壓下心頭翻滾起來的滾滾濁氣,“不敢當,先皇后。”
李瑾萱冷冷一笑,並不隨眾人進殿,轉身走出了宮門。如歆死死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她銀白的衣衫轉過赭紅色的宮牆。遠在大周的她沒了西夏的庇佑又沒了皇后身份的遮掩,這一次,雙親的仇都要自己去報。
如歆的影子被所剩不多的餘光斜楞楞地拉長在乾元殿前的金磚上,她刻意忽略了暖閣裡眾多妃嬪嚎啕大哭的聲音,皇帝一死,這些女子的一生也就結束了。淚滴一點一點打在地磚上成了淚花,好像她被逐出京都的那一晚,元昊為了自己,安排下這一切。天空凝下鬱結不開的沉色,為他一哭,也僅僅是為他一哭。
八月初六,新帝登基,底下一列的親王獨獨少了代王。如歆是勸過元晟的,“畢竟僅僅是在代王住的地方搜到了大量兵器而已,也沒有具體的物證就說代王蓄意謀反。更何況當初跟狄夷打仗時,代王是派過兵增援的。登基大喜,略施懲戒也就罷了。”
元晟眼底閃過一絲疑慮,“當日先帝駕崩時,代王咄咄逼人你不是沒有見到。此番朕若容了他,難免會給那起子小人一個朕軟弱可欺的印象,朕可不是皇兄,忍不了那麼多。”
如歆一怔,身上的暗紅繡折枝鑲邊對襟衫像是失了顏色一般。如歆忙笑道,“臣妾並沒有這個意思…。”
元晟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這不是你該思慮的事情,朕知道你是怕人說,朕初初登基,就這樣對待兄弟。有些事情,婦道人家不懂。”
如歆回過神,看著底下一列一列的臣子跪拜如儀。她轉身看了身邊的元晟,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夫貴妻榮,她終於成了大周朝最最尊貴的女人。
袖口上的鳳凰繡得繁複,一絲金線的位置都是要織造府裡上好的繡娘悉心比對了才能下針的,這一件正紅雲錦鳳凰團花的外衫,是十個繡娘費了十二天的工夫才繡好的。如歆抬眼看向湛藍的天空,明燦日色下煜煜生輝的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