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時一愕,如他是藉此機會測試陳成的忠誠。同時亦可知杯弓蛇影下嚴無懼連副手都不敢輕信。
範良極失望道:「為何沒有透過臺下的秘道呢?」
嚴無懼道:「這答案還不簡單,我們專責皇上的保安,哪會把戲棚建在有險的地方呢?」
範良極迅快把圖則收回懷裡,一副不能讓你沒收去的戒備樣子,看得眾人苦笑不得。
嚴無懼精光閃閃的眸子望向韓柏道:「忠勤伯可否把聽到訊息的過程,詳細點說出來?」
韓柏忙把廉先生和齊泰的事說了出來。
嚴無懼精神大振,同旁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
那人立即由懷內掏出一份報告,翻到詳列著齊泰今天活動細節的一章上道:「在憐秀秀開戲前,齊泰坐在靠近路旁前排的座位裡,共有二十五個人和他作過簡短的交談。」
韓柏喜道:「我要的是皇上進來前那些紀錄。」
嚴無懼劈手拿了那份報告,俯頭細看,一邊道:「那廉先生大概是怎樣子的,例如高矮肥瘦,有沒有什麼特徵?」
韓柏道:「比我矮了少許吧,有點儒生的味道,樣子還相當好看。」
嚴無懼色變道:「那定是工部侍郎張昊了!」戚長徵愕然道:「他很厲害嗎?為何你要如此震驚?」
嚴無懼透出一口涼氣道:「他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這座戲棚卻是由他督工搭建的。」這次輪到其它所有人轉變顏色。
第七章 履險如夷
朱元璋從沉思中醒了過來,目光先落在陳玉真俏麗的臉龐處,微微一笑道:「玉真!戲好看嗎?」
陳貴妃垂下螓首,平靜地道:「憐秀秀無論舉手閉目、唱功,均臻登峰造極的境界,配上她絕世姿容,難怪能把人迷倒,玉真今日真的大開眼界。」
接著輕輕道:「皇上是否累了。」
朱元璋心中不由佩服起她來。
自己把她軟禁多天,她不但毫無怨色,還像以前般那麼溫柔體貼,逆來順受。
唉!可是卻不得不硬起心腸把她處死。
他有點不忍瞧她,轉往另一邊的允炆看去,只見他臉孔脹紅,似是很辛苦的樣子。
朱元璋奇道:「炆兒是否不舒服?」
允炆深慶得計,摸著肚子道:「孫兒急著要拉肚子,但又不想錯過一齣戲,所以噢!」朱元璋失笑道:「現在離憐秀秀下一次出場尚有少許時間,你──」忽地默然下來,好半晌後長身而起,微笑道:「炆兒坐在這裡不要動,朕回來後再和你說話。」
言罷往廂房外走去。
※※※
憐秀秀換過新戲服,在後臺獨立的更衣房裡,坐在鏡前由花朵兒梳理髮,老僕歧伯助她補粉添妝。
花朵兒興奮地道:「小姐今天的演出真是超乎水平,你不信可問歧伯。」歧伯顯是不愛說話的人,只是不住點頭。
憐秀秀暗謂人家知道浪翻雲必會在一旁欣賞,自然要全力以赴哩。
待會那出「才子戲佳人」,才是我憐秀秀的首本戲,只要把那才子當作是浪翻雲,自己不忘情投入那個角色才怪。
想到這裡,打由心底甜了出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展露出鮮花盛放般的艷容。
敲門聲響。
歧伯皺眉咕噥道:「早說過任何人也不可來騷擾小姐的了!」憐秀秀想起再演一臺戲後,便可與浪翻雲遠走高飛,他生兒育女,心情大佳,道:「花朵兒看看是什麼事?」
花朵兒滿不願意地把門開啟,守門的八名東廠高手其中之一道:「曹國公李景隆偕夫人求見小姐。」接著隨低聲道:「讓小人給小姐回絕吧!」花朵兒喜道:「原來是李大人,他是小姐的熟朋友哩!」轉頭向憐秀秀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