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極哈哈一笑道:「來得好!」盜命杆速度驟增,箭般迎著對方筷箸射去,欺對方筷箸脆弱,及不上盜命杆的堅硬。
兩人這几上檯面上的交鋒,疾若電光石火,剎那間已過了數招,連韓柏也差點看得眼花繚亂,可知兩人招式交換之迅快精微。
就在筷箸桿頭撞上的剎那,「啪」的一聲,筷箸斷開了一小截,彈在桿頭處。
範良極持杆的手輕輕一顫,彈出的箸尖爆成碎粉。
浪翻雲喝聲:「看招!」沒有了尖端的筷箸倏地加速,點正桿頭。
範良極心中駭然,對方以巧勁震斷筷箸彈出的一截,剛巧化了自己第一重也是最剛猛的陽勁,這刻再點來的一箸對著的卻是自己第二重的陰勁。
以他的詭變萬端,也來不及再變招,何況對方這一招,隱有種妙若天成的自然而然,使人生出無從躲避的感覺,低哼一聲,勁道化陰為陽,全力推去,但已及不上起始時的剛勁無儔了。
箸杆擊實。
竟發出一連串「霹霹啪啪」的響聲,教人無法明白一擊之下,為何會生出言麼多聲音來。
兩人同時一震。
範良極收起長杆,送到嘴處,深深一吸,桿頭載著的菸絲生出紅光。
範良極一邊吞雲吐霧,眼中精光閃閃,一瞬不瞬瞪著浪翻雲。
浪翻雲若無其事將筷箸放回抬上,笑道:「範兄盜命杆果是名不虛傳。」
這次他並沒有掩飾聲音,韓柏登時認了他出來,狂喜下站起身來,顫聲道:「浪大俠!是你浪大俠!還記得我嗎?那晚我們和廣渡大師一齊喝酒吃肉。」
浪翻雲哈哈一笑,除下竹笠,露出廬山真面目。
範良極精光閃閃的雙眼直瞪著他,冷冷道:「我早該知道是你,像你這種人怎會橫衝亂撞也可以撞死幾個那麼多。」
朝霞聽他說得有趣,「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怕陳令方怪責,慌忙掩口。
陳令方怪責地往她望去。
範良極故意冷哼道:「陳如夫人笑得好,我最喜歡真情真性的人。」他指桑罵槐,實在怪陳令方弄了個浪翻雲出來耍弄他,卻沒有怪自己也在弄虛作假。
韓柏知他以獨門兵器,對上浪翻雲隨手取起的筷箸,也只是落得平分秋色之局,心中的窩囊感,自然是滿懷怨氣。
浪翻雲向範良極微笑道:「讓浪某先敬範兄一杯香茶,請範兄恕過浪某有眼不識泰山之罪。」又向韓柏道:「韓小弟請坐下。」語氣親切熱誠,就像那天在野廟煮酒吃肉時的神情態度。
韓柏受寵若驚,乖乖坐下,心中叫道:「浪翻雲竟認得我,還叫我韓小弟。」
陳令方放下了緊張的心情,雖仍不明白三人的關係,尤其是浪翻雲與韓柏似相識非相識的關係,但總是似友非敵,輕鬆起來笑道:「原來都是自家人,那就好說話了。」
範良極瞅他一眼,心想誰和你是自家人,不過浪翻雲給足他面子,確令他大生好感。
朝霞重複剛才泡茶的步聚,轉眼又斟出四杯香噴噴的白芽茶。
浪翻雲拿起其中一杯,遞給範良極道:「範兄請用茶。」自己再順手取起一杯。
範良極皺緊的老臉終綻出笑意,接過杯子,連聲道:「浪兄客氣了。我範良極愧不敢當。」
陳令方愕然,這才知道這糟老頭侍衛長竟是名震天下的黑榜高手「獨行盜」範良極。
朝霞將茶送到韓柏面前道:「專使請用茶!」叫著專使,一時間她改不過口來。
韓柏手忙腳亂接過茶,道:「我是韓柏,不是專使,假的!」
朝霞見到他不扮專使,立時表現出傻裡傻氣的真面目,不由低頭淺笑,才又將茶遞給陳令方,後者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