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為宗廟問題被關起來了的劉榮也被人提了起來,美其名曰“侵佔宗廟,罪無可恕,天降大怒。”三個字字誅心的四字詞等於將劉榮往絕路上逼,而郅都就不必說了,撇去因為慄姬而讓他去雁門關吹了那麼多年冷風的事情,單憑他剛直不阿的性子,他也不可能輕易饒了劉榮。
於是心灰意冷悲憤交加的劉榮在代請竇嬰向景帝呈上了一封絕命書之後便自盡於牢中了。
曾經風光無限的前太子就這麼慘死於黑暗溼冷的大牢裡,倒是讓人心生唏噓,當然,那個進言劉榮擴建宮室的那個方士哪兒去了呢?恐怕也就天知地知,王娡和長公主知道了。
成王敗寇,人走茶涼,在這個處處充滿了算計的後宮已經見怪不怪了,劉榮一倒臺那就代表著慄姬再也沒有籌碼了,一時間曾經被慄姬打壓過的各位妃子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用人提醒,她們自己都自發的帶著些慰問品去冷宮“探望”一下慄姬,再“不經意”的說出來劉榮自盡的事情,最後帶著歉意的笑容在慄姬絕望的表情中告退。
已經掉進了井底的慄姬左右也不可能爬上來了,何必還要再往裡扔一把石頭呢?和劉彘一起在御花園裡邊走邊曬太陽的韓嫣看著那條曾經人跡罕至的小路,現在卻變得比御花園裡任何一條大路都熙熙攘攘,不免的為慄姬的慘淡人緣同情一把。
“你在想什麼呢?”劉彘看著韓嫣若有所思的望著湖對面蕭條的一角宮宇,探了探頭道:“那是冷宮,你看那裡幹嘛?”
“沒什麼。”韓嫣收回了目光,這牆倒眾人推的事情也不是沒見過,只不過這宮裡演的格外精彩紛呈一些罷了。
“哦。”劉彘應了一聲後,便百無聊賴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一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殿下怎麼了?”韓嫣微微眯眼感受著微風吹拂著臉龐,伴隨著這暖洋洋的陽光,就算心情再怎麼不好,看著這景緻也該醉了。
劉彘聽到了韓嫣的問話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來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你說這姑母最近三天兩頭的來漪蘭殿不要緊,幹嘛每次來母親都要把我們攆出來?”
因為她們在商討一些不應該讓你聽到的大計!韓嫣伸了個懶腰,並沒有正面回答劉彘的問題,而是指著湖裡滿池塘的荷花道:“殿下,你看這花兒多美?光是看著這些努力向上的花兒,這每天呆在這四四方方的未央宮內都覺得的有活力了,這可是每天呆在房間裡看書學不到的。”
“這麼說,母親和姑母還是為我們好咯?”劉彘看了一眼韓嫣但笑不語的樣子犯了個白眼道:“我倒是寧可覺得她們是在……”劉彘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便閉口不談了,低頭繼續踢石子。
“殿下!”遠處遠遠跑來了一個小黃門,看到了湖邊的劉彘和韓嫣後趕緊跑了過來,跪伏在地上道:“參見殿下。”
“起來吧。”劉彘將腳下的石子踢入了湖裡,蕩起一圈兒漣漪,韓嫣看了看受驚了的錦鯉,轉過頭來看著那名小黃門。
“謝殿下。”小黃門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恭敬的道:“殿下,陛下剛剛駕臨漪蘭殿,王美人派奴婢來叫您趕緊回去,陛下要見您。”
“父皇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劉彘聞言狐疑的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韓嫣,韓嫣接收到了劉彘疑惑的目光,微微一聳肩,那意思——我也不知道。
不過照眼下這個情況看,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現在獨霸後宮的只剩下王美人一個,這漪蘭殿也比以前光鮮了好多,景帝器宇軒昂的端坐在上位上,端著茶杯正側首跟坐在他身邊的王美人說著什麼,聽到了殿外的一聲通傳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劉彘和韓嫣跨進了大殿,正規規矩矩的朝自己行禮。
“都起來吧。”景帝今天看起來心情還是不錯的,語氣裡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