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抬頭。
孟廉方看著,心裡那個焦慮啊,沈贊雖然現在是考生,但他明明就是……到底是上去抓一個呢還是兩個呢?
“都吵什麼吵?怎麼那麼鬧?”
張大人走了出來,都快考試了,動靜還那麼大,簡直不讓他安生。
“大人,有個不是考生的人闖了進來……”孟廉方正要稟報。
“還不快抓起來?耽誤了時間,賀相責怪下來,怪誰?啊?”張大人狐假虎威慣了,一有事,就搬出賀玄。
孟廉方連忙應聲,“抓起來!”
沈贊目光一凜,冷然道:“不許動!既然是不相關的人,趕出去便是了,用得著關大牢嗎?”
少年嗚嗚地縮在他懷裡,分明是個孩子,坐牢太嚴重了。
孟廉方一臉為難。
張大人眼冒怒火,衝了過去,“好大的膽子,你是誰,報上名來!”
“沈贊。”答得正氣凜然,坦坦蕩蕩。
“還有你,你又是誰,怎麼闖入貢院的?”
張大人鼻子裡哼氣,他就想看了,誰的膽子包天了?
那少年抽泣一會兒,平靜下來,他抬起頭,轉向了張大人,然後撩開凌亂的長髮,一臉沉靜道:“白止。”
張大人在看清那張臉後,驀地雙目瞪圓,還不曾吭一聲,就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孟廉方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沈贊摟著少年,不勝疑惑。
最後少年被帶進了貢院後堂,誰也不知道他被帶去幹什麼了。
沈贊坐回位子,開始了考試。平和一下心境,把剛才的荒唐事從腦海中剔除。
看著黃底白麵的卷子,沈贊笑了,賀玄吶,你走著瞧吧。
白止披頭散髮走進了後堂,無精打采,一瘸一拐。
正在裡頭等候的蔣冰猛地竄了起來,跑上前,抓住白止的胳膊,擔憂道:“小若,你怎麼跑進貢院了?那裡又不好玩兒!嚇死我了……”
“冰……我摔了一跤,好疼啊……”白止立馬撲進蔣冰的懷裡撒嬌,佯裝嬌弱。
蔣冰心疼極了,早知道自己多留個心眼兒,心中悔恨不已。
“咳,我說,你們可以分開了嗎?”賀玄放下茶盞,一臉正經道,“蔣冰,我說過了,在外頭,叫他白少爺,在皇宮,叫皇上,小若什麼的,還是不要出現了。”
蔣冰渾身一僵,明白賀玄的意思。
“霈澤,就你最古板,我就愛冰叫我小若,怎麼,不行呀?”白止不服輸地嘟著嘴,拿鼻孔看賀玄。
“當然不行,還有,白少爺,你也不能叫蔣冰作冰,哦,對了,在外頭可以稱‘我’,在宮裡,麻煩你還是要牢記要稱自己為‘朕’。”賀玄這人,看似話少,性子淡漠,其實遇上劣性不改的皇帝,簡直成了老媽子,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地說規矩。
白止乾脆不理他,“冰,這個婆婆哪裡來的?總是管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賀玄微微一笑,也不反駁。
蔣冰兩頭為難,一邊是青梅竹馬,一邊是知己好友。
“那個,白、白少爺,你還疼嗎?傷到哪兒沒?”蔣冰抹汗連連,“白少爺”仨字兒喊得他彆扭極了,可礙於在賀玄面前,“要不要上藥?”
白止那張小臉,氣得煞白,賭氣地一甩頭,“不疼,剛剛有人為我出頭了呢,我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蔣冰問:“何人?”
白止想了想,隱約記起那人有張乾淨清秀的臉,和一身的膽氣,“好像叫沈贊,他挺身而出,衝過來就護住了我。”
白止心中對那個沈贊生出無限好感,“他要做官,我一定給他個大官,不知他的文采學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