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又有一堆的話題可聊了。”
“地獄……是什麼樣的呢?”貴族說,柔和的聲線悠悠的飄浮在黑暗中,艾文說不準他在想什麼,他聳聳肩,“據說是一片火海,惡魔的天堂,撒旦的領地。”
“也許我也該到那裡去,天堂不會收容我的靈魂。”
天堂有什麼好的,艾文想,但他沒說出來,這個世界對基督都深信不疑,那一小撮不肯受洗的人自然是罪大惡極,聰明人都不會蠢到暴露出他的與眾不同。
“不會的,上帝不是會無差別原諒所有懺悔的人嗎。”艾文毫無誠意地說。
弗朗茨苦笑著搖搖頭,“也許吧,但教會的行為讓我覺得自己該死成千上萬遍,而不是得到原諒。”他站起身,“我得回去了,謝謝你陪我,早些睡吧。”
艾文點點頭,看著弗朗茨開啟門的背影,然後僵在那裡。
“諾萬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他尷尬地說,艾文轉過頭,一個棕色頭髮的僕人同樣穿著睡衣,一手正做出敲門的樣子,然後同樣僵在那裡。
“少爺!”叫做諾萬的男人驚呼,“您怎麼三更半夜呆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這種事傳出去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傳聞呀……”
“沒關係,”弗朗茨乾咳一聲,“巴黎的傳聞像空氣,飄浮在你身周所有的地方,讓人愉快而且不可缺少,但從不會造成困擾。”他有禮地點點頭,轉身離去,艾文盯著走進來的男人,他是索尼艾爾家的男僕。
“他只是來找我聊天。”他警惕地說,看著那個惡人先告狀的傢伙。後者回頭看看少爺已經離去,終於鬆了口氣,神秘兮兮地把門關上走進來。
“狄瑞森,你什麼時候到的巴黎?”諾萬興奮地說,“我……真高興,你知道……之前協會那些家的占卜總說你出了事,現在連個上點兒層次的占卜師都找不麼了——”
“抱歉,沒有立刻去巫師協會報到,”艾文說,“因為我覺得無非是去貧民區轉一圈兒,還很可能找不著人,一堆士兵等在那裡等著抓現行。”
諾萬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開口。“你不知道嗎,艾文,已經沒有巫師協會了。”
艾文愣愣地看著他,諾萬用力抹了把臉,“我們被出賣了,一個月前……巴黎巫師協會所有的巫師都被燒死了,所有的……我……我並不是個很出色的巫師,所以在這裡打工維持生計,所以逃得一命……我一直懷疑……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一個巫師了,只有我一個……只有我一個……”
“我還活著。”艾文一字一頓地說,“我也想過同樣的問題,而現在我看到,你還活著!”
“是的,我們都還活著……”諾萬擁抱了他一下,“見到你真高興,除了法林娜生孩子我這輩子沒這麼高興過了。”
艾文也緊緊擁抱了他,只是人類的體溫卻能增加無比的信心。
諾萬拉開椅子坐下,“你會留下來嗎,艾文,索尼艾爾家還算大方,少爺似乎有意留你當隨從,那可是個只用享福不用幹活的好差事。”
艾文尋思著他是否知道弗朗茨是狼人的事,但他決定還是不要多問,這必竟是人家的大秘密,而且那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可我不準備留下來,”他說,“還是四處流浪更適合我,至少那樣更安全。不必擔心背後的刀子。”
“你什麼意思?”諾萬說,“你該不會想再離開巴黎吧,現在能碰上的巫師少得像冬天的螞蟻,也許除你我以外都已經滅絕了。”
“這場屠殺不知何時才能終結……”艾文嘆了口氣,“會持續到他們相信這個國家的撒旦信徒全部死光嗎。”
“無論如何往前看,也是一片黑暗。”諾萬苦笑,“我有時聽說有些地方被逼得發瘋的巫師進行不要命報復的傳聞,我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