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默默的將這封好似臨時寫出來的白紙奏章塞回袖中,拿眼一掃,便讓關永義渾身一個激靈,他此時已經就任“皇京九城統領”一職,可是沒想到一升任,就遇到這樣的大麻煩,但李玉在點他了,他也不能不硬著頭皮出列答話。
“九城禁軍皆以出動,自案發時,便已封城,只許進不許出,但自案發現場看來,出手之人必是武藝高強之輩,屬下已暫停‘武舉’賽事,各門各派挨個排查疑犯。”
“陛下,小臣有奏!關統領此舉雖然能夠震懾宵小,卻不一定對破案能起什麼作用,反倒是打草驚蛇了,專業的事情還需專業的人來做,小臣推舉一人,必能破了此案。”
“哦?盛臚令為何有此一說?”
李玉面色稍霽,少有的露出一絲微笑來。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敗落的陳家家主陳芊芊,上一任盛臚令“顧臨安”涉案進了詔獄,原本只是閒職的陳芊芊,卻意外被提拔到了盛臚令一職上,這才有機會在金輝殿上參議說話。
只不過她第一次來,就頗為沒有規矩的隨意插話啟奏,這讓許多老人都微微皺了眉頭,只是因陳家來歷太過離奇,毫無根基,只是因為一場大夢,便得來福緣,靠著“十八珍釀”這等傳說之物,和祖上一些微博功勳,一直在京中廝混,沒有哪方勢力帶著她玩。
正因如此,陳芊芊反而得到了李玉的重用,這就和李玉要逐漸轉壯大“風居派”來取代潘黨是一個道理。
“盛臚館歷史悠久,上面的結界術陣是源自千年之前的大門派,經過太祖一代加固纂新之後,威能更顯,普通人要謀害三王,必不能自外強攻,因為這術陣結界一啟動,可謂固若金湯。”
“兇手必是知道盛臚館的結界術陣厲害,這才用計進入其中,既是能偽裝為隨殿侍衛,又能在蹤跡被發現後立即遁走,這些兇手不但武藝高強,也許還身具異能,或是精通巫術,關統領只是一名軍中將領,護衛九城有責,讓他對付這些人,怕是沒了辦法。”
“哦,那你要推舉什麼人來?”
“是原地鏡司都府提舉楊毅!”
陳芊芊一句話出口,滿堂頓時陷入無邊的靜寂,可只是過得片刻,卻立即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啟奏陛下,臣覺得陳盛臚之言不妥,楊毅雖脫死罪,但仍舊是大罪在身,未能洗脫嫌疑,怎能又放出詔獄重用?”
“哦?溫兵務,能有更合適的人選嗎?或者說,若讓西山公問責發難,你可以替我擋回去?”
“這……”
溫世同頓時滿頭大汗,溫家枝繁葉茂,所以下子頗多,家主一系跟在龐世元身邊落戶西山冀川,他這個嫡子一系卻送來鄭化成身邊辦事,求得就是一個不偏不倚,便是哪方落難了,溫家總有一脈能夠傳下去。
“啟奏陛下,老臣覺得,溫兵務此話正是當然,若是人人皆以戴罪立功之名冒罪,這大乾律,又拿來何用?”
這又是一名前朝元老出來說話了,這人同是五品官職,位居刑務令,叫做鮑時好,他卻是在高帝時期,就是潘宏堅定的支持者,他的話在某一程度上,就代表了潘宏的意思。
一個是勳貴集團的出話筒,一個是潘黨的精神領袖之一,他們兩方勢力居然在“楊毅”這個問題上得到了難得的一致意見,其目的並非是打壓“陳芊芊”,單純的就是要遏制“皇權”。
無論是不是謠言,也無論是不是李玉想要那麼做,事實就是在李玉的眼皮底下,三王丟了性命,若不是李玉做的,那麼他的皇權威儀必然受損,再也不是一言九鼎的態勢。
但若真的是他做的,如此絕情無性的狠辣之人,連自己的親人也不給一條生路,他們這些跟隨潘黨、勳貴的百官,還能有個什麼好下場。
若是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