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心中有數。”嚴安說著微頓,外頭有人傳道,“老爺,趙天官到訪。”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趙作義。
嚴安聞言朝洪先生點了點頭,洪先生退了出去,嚴安已經親自迎在書房門口,就看見趙作義正由小廝簇擁著進來,他笑著很和善:“覺仁今日如何得空。”
“閣老!”趙作義拱了拱,“正有事與您說。”
嚴安指了指房裡:“進房裡說。”兩人就進了書房,一左一右的落座,小廝上了茶出去將門關上,趙作義才出聲道,“方才錢公公來報,說是胡閣老的大公子連夜找了御醫進府,為胡閣老診治……下官瞧著,怕是不妥!”
東閣大學士胡宗旭在內閣之中年紀最輕,入閣時間也是最短,身體一向健朗,不知為何今晚突然病倒!
“真有此事!”嚴安也滿臉納悶,“你可派人去胡府打聽過,得的是什麼病?”他們關心的並不是胡宗旭死或活,而是擔憂趙作義進內閣順利不順利,按照他們的計劃,等過了明年的春闈以及三月末的都察院和吏部的百官考核中,在各個衙門裡再安置一批自己人,這些事兒辦完正好夏閣老致仕,嚴安位晉首輔,那麼次輔的位置就會由趙作義庭推理所應當的入選!
至於內閣中其它幾位閣老,二楊,楊惟思以及武英殿大學士楊義根本不用考慮,這兩個人渾渾噩噩的混在內閣,一個像牆頭草哪邊說話聲音大就聽那邊的,一個只知道自保,什麼事情都不想沾在身上。
這樣一來,趙作義晉升為次輔就是順理成章。
可是,現在若是胡宗旭死了,那麼趙作義作為入閣呼聲最高的人,不得不硬著頭皮入閣,可是,這個時候入閣,他不但做不了次輔,還錯失了明年都察院和吏部的官員考核,此事三年才有一次,比起一個位列末班的東閣大學士,趙作義和嚴安更加看中這次的官員考核。
“下官來前已經派人打探過,說是倒在了妾室的床上的,嘴歪眼斜口吐濁沫!”趙作義沉著臉,臉色很難看,“您看,夏閣老那邊我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番,他佔著首輔之位已有數年,事到如今他再不退就會堵得我們退無可退,繼續忍讓下去肯定會壞了大事。”
“夏堰如今學的越發精了。”嚴安負手在房裡踱著步子,“他老當益壯,如何捨得現在退下去。”頓了頓又道,“夏堰致仕不能操之過急,但胡宗旭的事情得防上一防,若他真就此難上朝堂,我們不凡就此籌謀一番事先做好安排,將弘文推到人前來,至於你入閣,再等一等,你覺得如何!”
弘文,乃戶部尚書彭尚元的表字。
“這……”趙作義皺了皺眉,“這個關口,豈不是要將戶部讓給旁人!”盯著戶部的不單有夏堰,宮中還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只要彭弘文一走,戶部就會被人瓜分蠶食了。
“為了次輔一位,只得退讓這一步。”嚴安大刀闊斧的做了決定,“我現在讓人將弘文請來,此事也要與他商議一番,時至年關,戶部處處是賬,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方才妥當!”
趙作義沒有出聲,點了點頭。
宋弈這邊也正聽著江淮說胡宗旭的事情:“……口歪眼斜的,還吐著白沫,看著是不大好。”
“趙天官去嚴府了?”宋弈手指輕輕擊著桌面,若有所思,江淮沉聲應道,“是從錢公公那邊得到的訊息,隨後就去了嚴府。”
宋弈微微笑著,恐怕嚴懷中和趙覺仁此刻正再商討著入閣的事情,他們伺機而動蟄伏忍耐了這麼久,區區一個東閣大學士肯定是滿足不了,可是胡宗旭若真的就此不能上朝,內閣不能空置,趙作義入內閣是勢在必行。
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只有讓戶部尚書彭弘文頂上了,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將戶部的空缺讓出來。
“走!”宋弈笑著道,“這麼熱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