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點反抗之意,心想死就死了吧。
夏相宜亦有些傻眼,沒想到常曦、陳尋兩人欺師滅祖也就算了,陳赤松、胡太炎、趙承恩竟然亦要叛離宗門;而更叫他吃驚的,石屋裡所坐的二十餘人,大半都神色曖昧,並無意站出來指責陳尋等人欺師滅祖的罪行。
難道他們心裡都早生去意?
夏相宜心裡瓦涼瓦涼的,未曾想兩萬多年傳承的神宵宗。竟也有樹倒獼猻散的一天,茫然呆坐在石凳上,不知所措。
“赤眉道友可在?”
石屋裡眾人正劍拔弩張之際,忽有一縷清音,直接從渺杳天隙透入石屋裡來,像是一盆清涼的溪水,直接將眾人心頭無盡彌生的殺意澆滅。
谷陽子等人面面相覷,不知來者何人,竟然直呼赤眉師尊的名諱。
陳尋、常曦收起靈劍,隨眾人走出石屋。就見千丈虛空之上。有一名相貌平常之極的青衫老者,身穿一襲老舊道袍,站在一葉枯枝之上,正徐徐往山腳落來。
“陶真君因何故來神宵山?”赤眉真君繃起老臉。眼睛盯著來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聽赤眉真君如此質問來人。諸多弟子都震驚看向來人。
雲洲碩果僅存的天人境真君屈指可數,姓陶者唯有龍門宗祖師陶景宏,亦是近千年來最有可能晉入涅槃境的天人境強者。
誰都沒想到陶景宏竟然是一位相貌平平、看上去沒有什麼氣勢的青衫老頭。而他御空飛行的法器,好像就是山間隨處可以撿到的一根斷枝。
神宵宗堅守三日,十數萬弟子陣亡,掌教及五位祖師道消身隕,都不見本該同氣連枝、共仇敵愾的策天府、龍門六宗派來一名援手。
陶景宏雖是高高在上的天人境真君,神宵宗的孤寡老少,包括赤眉真君在內,此時對他都不會有什麼好感。
“赤眉道友是怨我沒有援救神宵宗嗎?”陶景宏直截了當的問道。
“陶真君你想多了。”赤眉真君硬繃繃的說道,他雖然修為跌至元丹境,但身為天人境真君的氣勢猶在,在陶景宏面前不會勢弱。
“塗山災變之時,我被困天鈞秘境之中;待我從天鈞秘境脫困,大錯已然鑄成,悔之晚矣。我亦不望赤眉道友能諒解,我此行從塗山回經神宵宗,就想憑悼幾名故友,還望赤眉道友給予方便。”陶景宏喟然道,又問陳赤松,“赤松子,你心裡亦怨恨我?”
“郭松神魂俱滅,想入輪迴都不成,我怨不怨恨,又有何用,又有何資格?”陳赤松悲傷的說道,但亦不想認陶景友這個故友,彼此之間差得太遠了。
然而陶景宏如此說,其他人心頭倒是好受一些,就連赤眉真君的臉色都緩和下來,心裡想,陶景宏沒有往援神宵宗,原來是有緣故的。
陶景宏身為天人境真君,此時低聲下氣能有這番態度,他們還能奢求什麼?
而龍門宗又確實位處雲洲東南角,與神宵宗相距三四十萬裡之遙,就算想趕到西北域援救神宵宗,時間也趕不上趟。
想到這裡,陳尋更恨元武侯姜矍。
乾餘骨吞噬滄瀾百萬生靈之後,被青鸞拼死重創的傷勢還遠沒有恢復過來。
恰恰是姜矍不作抵抗,輕易就棄守元武郡城,使乾餘骨從元武郡城一路往東輕易就吞噬將近千萬的生靈,大補受創魔軀,最終使神宵宗都沒能撐住三日。
不然的話,諸路援兵都匯聚元武郡城,兼有天道神雷轟殺,在元武郡城外,不是沒有可能就將魔龍轟出雲洲去。
神宵宗自洞虛真君以下,十數萬弟子絕大多數都屍骸無存,眾人只能在谷陽峰的南坡立了一座衣冠墓,以為往來道侶親友憑悼。
宗門已毀,眾人最終都要遷往別人修煉,這邊一切都是草草。
陳尋、常曦、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