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畢竟是個長遠的事,你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時候用功,不可熬壞了身子,麝月平時定要替我看護著些。”
一旁王熙鳳打趣:“哎喲,大夥瞧瞧老太太這話說得,人家孩子有出息,父母定要讓其再接再厲,努力用功的,要不怎麼說什麼頭懸樑、錐刺股的,老太太卻好,生怕累著了琮兄弟,緊著不讓讀書的。”
賈母握著賈琮的手又緊了緊:“琮小子是個有志氣的,長這麼大也沒人逼他,還不是自己考出個功名來?怕只怕物極必反,月滿盈虧,上一個教訓就在眼前呢,我年歲大了,可不想看著再累死一個。”
之後又說了一陣,賈母乏了,大傢俱都起身告辭,賈琮帶著麝月回來,銀杏和兩個小丫鬟已經在屋裡拾掇開了,見了賈琮,雖有些不自在,卻仍然笑臉稱爺,賈琮本想回了邢夫人,讓她自那邊去,只是剛剛老太太派了麝月,他便把這邊的人攆了,邢夫人又是個多心的,他便暫時安下了心,只是叫過丁香茉莉和邢夫人新打發來的兩個小丫頭,叫他們以後盡聽麝月的,又拿出二十兩銀子五吊錢給麝月收著:“以後咱們在這裡做個零花吧。”
對於這個麝月,賈琮也還是瞭解的,因當初做遊戲的時候,她是怡紅院裡的四個小BOSS之一,屬性是專門給賈寶玉加正面狀態的,文字評價是溫柔和順,盡忠職守,因此賈琮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賈琮初時還有些納悶:這麝月不是賈寶玉屋裡的丫頭麼,怎麼給了自己?難不成還可以把哥哥跟前的丫鬟調出來給弟弟用不成?一問才知道,原來寶玉從小就是在賈母跟前養的,晴雯麝月這些丫頭雖然照顧著寶玉,卻也仍然是賈母屋裡的,現在賈母認為賈琮是個有希望的,把她派過來倒也理所應當。
因著這個緣故,賈琮便讓麝月管理屋子裡的事,一切小丫頭都聽她調配。
那銀杏忍耐了兩天,非但賈琮和麝月不理她,就連那些丫鬟小廝也俱拿她當透明人,氣得火冒三丈,如今賈琮得了勢,她不敢吵鬧,便跑去找邢夫人哭訴:“那麝月仗著老太太的勢,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子姨娘,成日家跟琮哥兒鬼鬼祟祟的,琮哥兒也被他教唆著不學好,為她立膽壯腰子對咱們這些人非打即罵。若說起來,我原是太太跟前的人,他們對我這樣,無非是不把太太放在眼裡……”
邢夫人是個耳根子軟的,對她的話將信將疑,當即就想來賈琮院裡看看,不過邁出幾步又坐了回去,只因為麝月是老太太派過來的,況且她對賈琮本就不上心,也就聽之任之。
銀杏告狀不成,一邊絞著手帕一邊往回去,眼看到了院門時便聽見門口的小廝們議論:
“銀杏姑娘這次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不是,我原來雖在老爺面前出力,卻也聽說過這位銀杏姑娘的行徑,簡直就是咱們爺的後孃了,爺這次下狠心定要跟她算賬,她還不自知,竟又跑去找太太那裡興風作浪,簡直就是一副作死的行徑。”
“她也是個沒成算的,俗話還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起三落看到老呢,她卻只把爺不當回事,這回爺得了勢,要攆了她出去配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即便太太不同意,也拗不過老太太和老爺對咱們爺的寵愛。”
銀杏聽完,只覺得手腳冰涼,心說若真到了賈赦開口的那一刻,恐怕就難以挽回,不如提早抽身,回到邢夫人身邊,到那時候賈琮便再要報復,也管不到邢夫人屋裡的事,她有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將來不難引得老爺傾心,到時候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因此她也沒回賈琮這裡,轉身又跑去跟邢夫人說了一通,還不忘給賈琮添些罪責,邢夫人看著昔年的情面,便派翠羽來跟賈琮說:“爺既然有了老太太賞的麝月,想必這裡是千妥萬妥的,正巧太太那邊還缺人手,便讓銀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