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嵩低笑一聲,道:”心不在焉乃兵家大忌,不輸才怪了!”
“虧你笑得出!”朱儁揹著手在城牆上疾速踱步,又瞧一眼旗杆,道:“都一天多了,這西風怎地還不來?再不來長社城都快收不住了!你看看……”他指了指城牆一腳,“都裂開了。波才只要有心,再來攻伐時強攻此處,城牆坍塌,我等如何應對?”
“公偉莫慌。坐下,坐下說!”皇甫嵩為朱儁滿上一杯沸茶,端到朱儁面前,“先暖暖身子!”
“哎呀!”朱儁急得不行,“義真,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呢!這可是關乎城內千千萬萬軍民的大事啊!”
“誰說我不急!”一聽這話皇甫嵩還真急了,“可是急有用嗎?要是著急就能刮來西風,我皇甫嵩寧可急死。但是急沒有用,只會讓我等焦躁不安。所以,與其瞎著急,不如坐下來安心等待。”
朱儁自知理虧,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做糾纏。老老實實坐會原位飲茶。不過,眼角仍不聽使喚似的瞥向旗杆,“義真,你說欒子奇說得準嗎?”
“什麼準嗎?”
“就是三日之內必有西風!”
“準,肯定準。”皇甫嵩遞給朱儁一個堅定的眼神,“據我對欒奕的瞭解,此子雖然年少,卻辦事沉穩。沒有把握的事他絕對不會亂說。”
“哦!那便好!”朱儁這才放心,提起剛才扔出的棋子,正想繼續剛才的棋局,卻發現此時自己已是四角失了三角,中路亦是半死不活,敗局已定,“輸了輸了!又輸了!不下了!”嘟囔一陣,起身走向城樓。
“公偉幹嘛去?”
“下不過你!找本書看看!”朱儁跨入城樓,翻箱倒櫃找出隨身帶著的幾本書籍,抉擇半天終於看好一本,返回城樓。
“什麼書?”皇甫嵩好奇地詢問。
“呶……”
皇甫嵩定睛一瞧,竟是欒奕撰寫的《聊齋雜談》。“大晚上你看這個不覺得��幕牛 �
“這樣才提神嘛!”朱儁翻開書本,定睛閱讀: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幞獨奔,甚艱於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麗。心相愛樂,問:“何夙夜踽踽獨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憂,何勞相問。”生曰:“卿何愁憂?或可效力不辭也。”女黯然曰:“父母貪賂,鬻妾朱門。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所弗堪也,將遠遁耳。”……竟是《畫皮》。
朱儁一直順著往下看,看到“疑所作,乃逾垝坦,則室門已閉。躡足而窗窺之,見一獰鬼,面翠色,齒巉巉如鋸,鋪人皮於榻上,執彩筆而繪之。已而擲筆,舉皮如振衣狀,披於身,遂化為女子。睹此狀,大懼,獸伏而出。急追道士,不知所往。”讀到這一段,也就是女鬼畫皮情節時,汗毛可就豎起來了,覺得總有一股寒風一個勁兒往脖子裡鑽,彷彿有個女鬼站在身側往自己脖子上吹氣。
下意識歪頭一看,“唉呀媽呀!”還真有個人在身邊吹氣兒,不過倒不是女鬼。竟是皇甫嵩好奇書中故事,貼著朱儁的肩頭偷看。
皇甫嵩吧嗒吧嗒嘴,道:“別說,欒子奇這故事寫得確實有趣。我之前讀過一遍,如今再看仍覺津津有味。”
“去你的!”朱儁推皇甫嵩一把,氣呼呼道:“你這老傢伙,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吶!一邊去,等我看完自會借給你看!”
皇甫嵩翻個白眼,乖乖蹲到自己位子上繼續喝茶。朱儁則繼續將目光聚焦在書頁上。
隨著故事情節的持續深入,朱儁越看心跳的越是厲害,撲通撲通的,涼風呼呼的在他脊樑上亂竄。竄著竄著,感知始終處於高度集中的朱儁猛地頓住,“嗯?”不對勁兒……哪裡不對勁兒?
剛才寒風是在後背上順時針旋轉,這會兒反過來了……反過來了?反過來了!抬頭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