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禮!”楊婉正身之後,欒奕環視一眼四周,問:“楊姑娘自己前來,德祖沒跟著來嗎?”
楊婉活潑一笑,道:“他呀!他一刻都閒不住,斷不會靜下心來欣賞花草。說不定這會兒跑到哪去招蜂引蝶了呢!”
“招蜂引蝶?”聽了這詞兒,欒奕不由為之愕然。
楊婉咯咯笑了起來,“說笑啦!家弟不知怎地最近對蟲蟲鳥鳥起了興趣。這會兒應該去捉蟲子了。”
“哦!”沒想到楊婉還挺幽默,竟借成語字面意思和內涵間的歧義開起玩笑來。同時,楊婉肆無忌憚的拿楊修說笑看出這姐弟二人關係不錯。
“有意思。”欒奕低聲呢喃。
跟楊婉獨處的時光,總體來說還算愉快。只是兩人孤男寡女,呆在深山老林裡……誠然,身後還跟著親衛和僕從,可是在主人面前,親衛和僕從既不敢私自行動,也不敢吭聲,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出,跟不存在一樣。這讓欒奕一度感到無所適從,尷尬不已。
楊婉顯然覺察到了欒奕心裡上的不適,或者直接說,其實她本人也處於尷尬的境地。為免繼續尷尬下去,她只好沒話找話,手指這邊一朵花為欒奕是何名諱,再指那邊一棵樹,再問叫什麼……
可憐欒奕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植物瞭解最少,連玫瑰花和月季都分不清楚,哪裡叫得出那些看起來無甚區別的植物的名稱。
“這大概是……是柏樹吧!那顆……應該,應該,嗯……”
一副窘相引得楊婉又是一陣大笑,笑的花枝招展。笑得欒奕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他撓了撓頭,靦腆地解釋,“那個……我對花花草草知之甚少,無法回答楊姑娘的問題,萬分抱歉。”
“這有什麼抱歉的。教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會分心去了解這些女兒家才喜歡的事物!”楊婉一席話,給欒奕留了個臺階。“對了,教主與家父既然相熟得緊,就別再楊小姐長,楊小姐短的喚奴家了。不如直呼名諱,叫我婉兒吧!”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好,就按楊姑娘所說。”
“還叫楊姑娘。”楊婉裝出一副埋怨的架勢。
“一時口誤,是婉兒。”
楊婉得意洋洋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如此,婉兒也別再稱呼我教主了!”欒奕正想說“不如直呼表字。”
卻被楊婉搶先一步,道:“喚你欒郎可好。”
欒奕頓時被唾沫嗆了一口,咳嗽個不停。如果說表字是同輩之間的尊稱的話,那麼這個“郎”字無疑就是透著濃濃的曖昧。郎字何解?帥哥也……在大漢這個禮教相對嚴格的時代,“美女”“帥哥”的稱呼可不是隨便喊的,只有在關係十分密切的異姓之間才能如此稱呼。
就像貂蟬和七巧,她們是欒奕的妻妾,稱呼欒奕為欒郎。
說起來,郎這個稱呼,還透著那麼一點酸,勁兒是種嬌滴滴的愛稱。像蔡琰那種偏向於端莊的女子,是斷然不會使用這種稱呼的,所以從始至終,蔡琰都沒叫過欒郎,都是稱呼欒奕表字。蔡琰尚且如此,楊婉卻喊他“欒郎”,讓欒奕覺得說不出的彆扭,他看一眼身後的親衛和僕從糾正道:“欒郎之稱實在不妥,不如直呼表字?”
“為什麼?”楊婉一臉幽怨,“姑娘們私底下都這麼叫你,憑什麼偏偏奴家不行。”
“還有這事兒?”欒奕面紅耳赤。
“是啊!欒郎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且不提東征西討戰功赫赫,僅在次歌賦上展現出的才情就足以讓天下女子傾心。奴家身邊的姐妹們無不對欒郎崇拜萬分,巴不得嫁給欒郎為妻為妾,有的甚至揚言哪怕在欒郎身邊當丫鬟,每天能看欒郎一眼也算沒白活!”
“這……”聽女子當面跟自己說這些,欒奕羞得老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