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看著伍媽照顧我照顧大的,我媽是個要強的女子,一直生活得很累,對這些常常顧不上,所以伍媽才會格外地總是讓林森照顧著我,於是啊,林森就這樣被伍媽一手培養起來的,林森現在有多好,就說明伍媽有多麼偉大,教育出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張香娓娓不倦。
“總聽你提起‘伍媽’,你跟林森的媽媽還真親!”霍正感覺說。
“我小時候總生病嘛,都是伍媽治好的,是親人,更是恩人!”張香笑言。
“你怎麼在看海倫凱勒的書啊?怕我治不好你啊?”霍正拿起床櫃上張香扣著的書問道。
“上學時學過一篇《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的課文,當時覺得很哀傷,想著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讓這麼渴望光明的人永遠在黑暗中,而那些擁有光明的人卻淨往黑暗裡鑽!我剛開始近視的時候,就有過一段自恨的感覺,覺得上天賦予我的光明,我沒有好好珍惜,總覺得是我做錯了什麼得到了上天的懲罰,讓我永遠失去了清晰的世界,我這個人再怎麼明明白白,我的視野都無法再真真切切的了!現在偶爾的失明,讓我看到什麼叫真正的黑暗,比伸手不見五指還要痛苦的深淵,有一種被黑暗籠罩的絕望,好像全世界都是亮的,只有自己在一個黑洞裡,掙脫不出!所以就想再看看這本書,在我還能看得見的時候!”張香有感而發道。
“你的眼睛不會失明的,血塊一定能取出來!”霍正正色道。
“我相信,我只是覺得自己過去一廂情願的想法很幼稚,在光明中的人居然說自己能對在黑暗中的人感同身受,沒有失過明的人永遠不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這個社會對盲人太不厚道了,連基本的導盲犬都供應不上,明明是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就生生的因為視力被逼成了黑暗的囚徒,滿大街一堆堆的狗狗隨地大小便,還被主人捧在手心裡當成寶貝,有功勞的導盲犬卻被從公交車上攆下來!這個社會不光對人分三六九等,連狗都不能一視同仁!”張香侃侃而談。
“導盲犬是很珍貴的,真正上崗前要訓練十年左右,成本至少十萬,還對血統品行有高度的要求,那些滿街亂跑的歡歡樂樂都不夠格的!”霍正解說。
“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藏獒沒聽過嗎?不光身價堪比三峽,還要豪車接送、專人照顧!他們有什麼貢獻,咬人嗎?兇猛麼?還是就因為長得凶神惡煞!咬死人的新聞屢見不鮮不說,還有人前仆後繼的砸錢!這簡直是對罪惡的縱容!”張香不忿道。
“你也說市場經濟嘛,都是願打願挨的買賣,就是政府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不許養狗啊!”霍正寬慰說。
“到了該政府出面的時候又想起自由和人權來了,多好的說辭啊!”張香打趣。
“千人千思、萬人萬想,你反對的,別人支援,主觀是絕對的,客觀反而是相對的了!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過程的,也許哪天醫療發達了,我們能治好眼睛也就不需要狗狗的幫忙了呢!”霍正樂觀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但願這一天快點來吧!”張香祈盼道。
“那個沒有那麼快,但是你手術的日子倒是快來了,手術方案定下來了,可以去排期了,大概春節後,就可以做了,你怎麼樣?準備好了嗎?”霍正打氣說。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看到曙光了,我OK,但是我有個要求,你答應我才行!”張香講條件道。
“提吧,我能力範圍內的,一定赴湯蹈火!”霍正爽快道。
“手術同意書我自己籤,不管我做手術是定在哪一天,都要告訴我媽和伍媽他們,手術定在哪天之後的第二天,就說手術前一天要隔離準備,不許探視!”張香打定主意說。
“你要我欺騙患者家屬啊?這罪很大的!”霍正委屈道。
“我可以寫委託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