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中,張久明覺得自己這樣的罪人沒資格再打擾她們平靜的生活,可是自己難得回國一次,以後再回來又不知道要多久,上一次一離開就是十年,自己的人生還能有幾個十年,每天奮戰在生死前線的自己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自己雖然有幸在各個醫療前線中活了下來,如今卻不見得有幸能再擁有家庭的溫暖了!想到這裡,張久明眼眶紅了,回望這些年,自己最得意最難忘的是自己親手接過從何芷田的肚子裡被取出來的女兒的那一刻,那是自己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時刻,那個傍晚,是自己畢生最不想天明的一夜,自己最光榮的就是自己是張香的父親,明知道這是自己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工作,可是這卻是自己一生中做得最糟糕的一個社會角色,為了女兒,何芷田拼上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卻連一個稱職的父親都沒有做到,又有什麼資格在這個時候跟何芷田提見女兒呢?
林森出去買個午飯的功夫回來時就看見張香睡著了,把午飯放在飯廳裡的林森進房間給張香蓋了蓋被子,看見張香眉毛擰著,張香的眼瞼下眼球轉來轉去,還有淚水噙在眼角,想叫醒她又不忍心,就想坐在床邊去握著張香的手,結果剛碰到,張香就手一緊,一怔地睜開眼睛。
“做噩夢了嗎?”林森看見張香頭上有些冒汗。
“嗯!有點兒吧!”張香慢慢回神說。
“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好不好?”林森撥撥張香的頭髮摸了摸額頭的溫度。
“嗯,不太餓,過會兒吧!”張香依舊沒精神。
“好,那再睡會吧!我陪著你,就不會做噩夢了!”林森握著張香的手,給張香蓋了蓋被子。
“不睡了,睡夠了,你躺上來陪我一會兒吧!”張香挪開了一點位置說。
“好!”林森答道。
林森說完,上來躺倒在張香右邊蓋著的被子上面,張香就側歪倒林森的左胸上枕著,林森用左手攬著張香的頭,摸著張香的臉。
“現在撞處的頭髮碰到還是會疼麼?”林森問。
“沒有,好多了!”張香說。
“可是我總覺得你最近沒精神,是不是醫生開的藥不對症啊!要不我們再去醫院看看?”林森心裡依然惴惴不安。
“撞一下就總跑醫院是不是太邪乎了?我好多了!”張香安心道。
“我心裡總是不踏實,這次真的撞得太狠了,這麼多天都沒怎麼好!”林森對傷勢心急道。
“我。。。我看見我爸了!”張香支吾道。
“剛才的夢裡嗎?”林森問。
“嗯,還有撞頭那天!”張香答。
“張爸也在那個會上?”林森詫異道。
“嗯!”張香回說。
“你認出了他還是他認出了你?”林森細問。
“主持人請他上臺時介紹了他的名字,我認出了他的聲音,他應該沒有看到我~”張香說。
“所以你就跑出來?所以才會撞傷的?”林森追問。
“嗯!”張香答。
“為什麼?十年了,不想走近看看他麼?”林森擔心地問。
“不知道!”張香沉默了一下,說。
“那個宣講會不是霍正的醫院籌辦的麼?他應該還有聯絡,過幾天,我們可以去看看張爸!”林森提議道。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這樣平平靜靜的對他也會好些吧?”張香退卻道。
“你就算什麼都不想說,也一定想好好看看他,張爸一定很想你,很想見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林森鼓勵道。
“我不想讓他看見我覺得內疚,他並不欠我什麼,他去做無國界醫生,治病救人挺好的,他一向喜歡幫助別人,如今也算得償夙願了!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很為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