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疑惑
“二孃呢？她可願意你入宮？”
強自壓抑著滿腔怒火和悲憤，我故作鎮定。
“孃親死了，你跳車後家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娘有一次偶感風寒，喝了大娘請來的先生煎的藥，就去了——”
敬重並不等於愛，如果可以選擇，我想二孃情願要愛而不要爹爹的敬重。
如果愛，二孃會就這樣孤獨的死去麼？我無聲的嘆息。
“後來，家裡來了一個寬臉小眼睛的中年人，他和燁，呃，是皇上，一起來我們家；爹爹聽說了你和太子爺在一起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去京城——”
說到這裡，她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準確的說是一絲嬌羞——
那肯定是她第一次見到宇文燁——她一定是對燁動了情，所以後來的進宮才變得理所當然——
不然就算是哥哥再大膽、父親再威逼她也不會就範——這一點，她很像二孃。
故事原來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展開，我還真小看了陳楚生——
我是妖女的謠言，街頭巷尾傳唱的童謠，原來都只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纂過的劇情！
我的爹爹只不過是一個道具，傀儡道具，可是他卻親手毀了兩個女兒的人生——
我心中的悲憤痛苦無法表達了——面對大娘的作威作福他裝作不知，面對和尚的一面之詞他深信不疑，面對愛人的咽淚裝歡他安之若素——
愛人和愛情對他而言算什麼呢？
他的身上集中了全天下男人的劣根！
我為孃親還有二孃深深的感到不值與悲哀——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
可是愛情和緣分，誰又能說得清道的明？
“你呢，在這裡，過的還好嗎？”
斟酌著言辭，我小心翼翼的問她。
“妹妹，在這深宮裡面，談何好與不好呢？”
此時，她終於再也掩飾不住深深的疲倦，“他不是我的，從來都不是；我以為他寵幸我是因為喜歡，可是我錯了，從來都不是——”
她拿出袖子裡的錦帕，小心的拭了一下眼睛，唯恐弄花了妝容。
“他的心裡住著一個人，我只不過是那個人的替代品，這些我都知道，可是誰叫我愛他呢？我裝作不知道——”
我無語了，在愛情面前，尊嚴和感覺原來都是無足輕重的，只要擁有就好，明知道那溫暖不屬於你，卻還是要像撲火的飛蛾一般，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現在那個人來了，我連這個替代品的作用也沒有了，妹妹，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取代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我只想默默的呆在他身邊悄悄的愛他，可是這樣也不可以——”
我想，在那一瞬間，我終於理解了二孃和孃親，愛情兩個字好辛苦，因為它毫無公平和道理可言。
“妹妹，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正自感嘆，她卻冷不防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
“他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妹妹你——當初他會選我就是因為我們姊妹倆有幾分神似——在他書房裡掛著妹妹的肖像，妹妹，姐姐求你了，我不要名分，什麼都不要，只求妹妹能答應讓我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她飛快的說著，有些悽惶，也有些語無倫次。
我糊塗了，原來她口中的他就是宇文燁，宇文燁心裡的那個人是我，這我知道，可是我沒有那個能量足以威脅到她的存在啊？
對於一個明天就要離開的人，又有什麼威脅不威脅的呢？況且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姐姐蘇若水已經進宮的事情，難道——
我眼睛一轉，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