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御醫很快把了脈,直說是感染風寒,吃過藥便好了。
榮嬪在她床前坐下,注視著她的睡顏,這幾個月以來,夕顏瘦了許多許多,嬌小的身軀隱在寬大的宮袍中,越發顯的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似地。
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才明白,在宮裡夕顏才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一直以來她總認為,後宮是一個隱形的戰場,這個地方充斥著爭鬥與殺戮,相互間猜忌和傾軋已經是家常便飯,從沒想過冰冷地後宮之中,還能有如此溫暖的一角,能夠容納她疲累地心,讓她遠離那些是是非非,做回原來地自己。
榮嬪伸手,為她理了下鬢間的碎髮,夕顏就這麼幽幽轉醒。“你醒了,”榮嬪伸手探向夕顏地額頭,火燙依舊,她取過床畔矮几上的白瓷小碗,碗中的湯藥猶在冒著微微熱氣。
“喝藥吧,”榮嬪為她將枕頭豎起靠在身後,將碗遞過去。
夕顏接過碗的手有些微的顫抖,一碗藥遞到面前便停住,望著褐色的湯藥,夕顏的淚緩緩低落。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夕顏抬起含淚雙眸,望著面前的榮嬪,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心中百感交集,榮嬪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如今換她來一一走過。
“司徒先生將皇上賜的金牌還回來了,”夕顏整理下思緒,終於開口,“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司徒先生,他說他要走了,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
“為什麼?”夕顏深吸幾口氣,顫著聲音說道“我的父親,大曜國的杜相國,因為裡通外國的罪名被抓了起來,司徒先生原本是受了父親的囑託,才一趟趟進宮照顧我,如今父親獲罪,他也不想再呆在這兒了。”
“他倒是看的清楚,一走了之。”榮嬪一聲冷哼,讓夕顏連忙解釋。
“不是的,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因為實在很失望才離開的,”夕顏嘆口氣,“先生方才與我談了很多,他告訴我,父親一案的主審是刑部尚書劉武。”
“他?皇后的父親?”
夕顏點頭,“劉尚書與父親一向政見不和,司徒先生說,父親當上相國後,劉尚書便頗多腹誹,因為我曾被擄去北辰國,所以劉尚書便因此屢次表露對於父親身居相位的不滿,但都被皇上壓了下來。”
“他恐怕覬覦相國那個位子很久了吧,”榮嬪想了下,說話一針見血。
夕顏點頭,“先生也是這麼說,父親也應該有所察覺,所以他才在兩個月前向皇上提出辭官。”
說道這裡夕顏頓住了,深吸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緒。“皇上尚未答應父親辭官的請求,父親就出事了,據說是有人攔截到一封父親寄給北辰國皇帝耶律齊的書信。證據確鑿,父親裡通外國獲罪入獄。”
夕顏閉上眼。雙手握拳垂在身前,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泣不成聲,“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痛恨我自己。”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緊握成拳地手輕輕顫抖,“為什麼我那時不在北辰國死了,這麼拼了命的逃回來做什麼。”
榮嬪伸手握住她的拳,夕顏所受地苦她感同身受,她張了張嘴,卻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你這麼說的話,我哥哥不就死不瞑目了嗎?”
桃葉尖銳又略顯激動地聲音從門口傳來,驚的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只見桃葉在翠雲的攙扶下。站在房門口,急匆匆摸索著向她們走來。榮嬪忙上前迎接,攙著桃葉一路慢慢行至夕顏床邊。讓她在床前坐下。
桃葉摸索著摸到夕顏的手,緊緊握在手中。“顏姐姐。我哥哥那麼辛苦救你回來,甚至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怎麼能夠這麼想?”
夕顏握著桃葉的手,默默垂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榮嬪第一次見夕顏哭地如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