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腳步聲,有人來應門。
開門的是四喜,夏湘挺高興。
“四喜,姝姐兒可在房裡?我是來找姝姐兒的。”夏湘眯眼一笑,沒等四喜開口便急急說明了來意。
四喜急忙給夏湘請安。
自打夏湘回來,四喜也是瞧見過幾次的,可都是瞧著個背影,沒仔細瞧清楚,如今打眼兒一瞅,發現夏湘出落得越發美麗標緻了,這種美不同姝姐兒那一絲嫵媚,也不同柔姐兒的可愛粉嫩,跟珊姐兒的秀氣清麗也還不同。
夏湘的美麗帶著一種……不同於她年齡的沉穩睿智,那眼睛比旁人多了一絲堅毅和明動,眉目間多了一絲爽朗坦蕩,笑容裡似裹著一絲質樸和真誠,讓人看一眼便印象深刻,再難忘記。
四喜愣在那裡,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怎麼,竟怔怔望著夏湘不說話。
夏湘又笑了:“四喜,你這是怎麼了?眼睛都直了。倒是帶我去見你家小姐呀,我有事要商量她。”
四喜這才回過神來,立時又有些猶豫了。
若就這麼帶著夏湘去見姝姐兒,被趙姨奶奶知道了,會不會責罰自己?
她正猶豫著,就聽到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院子裡傳出:“四喜,是誰啊?磨磨蹭蹭的,怎麼越發笨手笨腳的了?往後跟杜鵑學著點兒,手腳麻利些!”
四喜一聽,頓時臉漲的通紅。
怎麼說她也是趙姨娘的陪嫁丫頭,跟了趙姨娘這麼多年,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甚至可以說早過了出嫁的年齡。被人這樣數落,臉上有些掛不住。
夏湘微微一偏頭,目光越過四喜的身子,瞧見了四喜身後的唐媽媽,正朝這邊兒走來。
呵,幾年不見這老婆子怎麼長了滿臉斑?夏湘一個沒忍住,“噗哧”一下就笑出了聲兒。對這婆子夏湘可沒什麼好印象,更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幾年不見,唐媽媽真是越越年輕了,瞧著精神這般好,訓斥起旁人來,底氣十足,就不知唐媽媽如今手腳是否麻利。”夏湘往旁裡走了一步,將整個身子顯露在唐媽媽眼前。
瞧衣裙面料並非上乘,身上飾品也簡單樸素,可從內往外透出的華貴與自信,卻讓唐媽媽心神一震。或許,這其中也與夏湘如今的實力和諸多傳言有關。
唐媽媽不知從哪兒還聽說,夏湘咬了皇帝一口,皇帝竟半點兒也沒責罰,連一絲惱怒都沒有。這是多大的面子和恩寵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故而,見到夏湘,唐媽媽有些膽戰心驚,想起過往一幕幕,心裡就透出一絲寒意來。
此番,夏湘又話裡帶刺,將她說了一通,唐媽媽心裡惱著,可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不豫,反而緊著上前,將一張老臉貼上來,賠著笑好聲解釋:“奴婢還不如四喜呢,方才奴婢糊塗,說走了嘴。”
言語間,又想起夏湘與杜鵑的仇怨,想起夏湘對四喜的客氣。唐媽媽再看向四喜的時候,就沒了方才的狐假虎威,多了一絲阿諛。
“四喜姑娘,可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嘴,沒個把門的你也曉得。咱一個院子的,可別去姨奶奶處告我的狀啊!”說著,自顧自呵呵笑了幾聲,在夏湘聽來刺耳的很。
夏湘冷著臉沒說話。
四喜扯出個極難看的笑容來:“唐媽媽說得哪裡話,奴婢做下人的,跟著姨奶奶的日子短,唐媽媽多指點指點是應該的,沒來由跟您惱,又怎麼會跑去告狀?奴婢不是那些個不懂分寸的。”
聽了四喜的話,夏湘暗暗讚歎。
雖說四喜平日與人無爭,是個平和性子,可好歹也是跟著趙姨娘陪嫁來的丫頭。這麼些年,若是個傻的,早不知死活了。能在趙姨娘身邊伺候這麼些年,她自有她的聰慧。
方才這幾句話,便說得極好。
說是跟著姨奶奶的日子短,可誰都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