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為何千萬人中,我獨獨遇到了你。而你,卻是我的哥哥!
李夫人笑了,那笑容裡有苦楚,有決絕。有渴望,有執著……紛雜的情緒讓一張美人臉有些扭曲。一時間,笑容支離破碎。
京都裡暗潮洶湧,幾日後,丞相府卻雞飛狗跳。
杜廣躺在床上。一張臉沒了血色,若死人一般。只是偶爾嘀咕幾句稀奇古怪的話語,才瞧得出。這孩子還有口氣兒呢。
連續幾日,杜廣不吃不喝。渾渾噩噩,好像中邪了似的。
找了大夫瞧過,也就開了幾幅安神的方子,藥喝下去,卻沒什麼用。找了算命的,驅邪的,和尚道士都找遍了,寺廟天天跑,可謂求菩薩拜神仙,卻依然無濟於事。
又過了幾日,杜廣越發虛弱了。
杜夫人坐在床邊,面色陰鷙中透著無盡的疲乏。杜芷恭順站在李夫人身後,幾日來也慌了神,這會兒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到杜廣喃喃道:“姝姐兒,姝姐兒,你等著我,我一定娶你過門。”
聽到杜廣開口說話,杜夫人和杜芷先是露出喜色,可聽清了杜廣的話,娘倆兒的神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
“都這份兒上了,還惦記那狐狸精!”杜夫人咬牙切齒,似恨不得把夏姝生吞活剝了才解恨:“也就那狐媚子,能把讓男人丟了魂兒!”
杜芷不喜夏湘,更不喜夏姝,可跟自家哥哥的性命相較,這份兒不喜也就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了。
“母親,二哥……二哥這是犯了相思病罷?”
“相思病?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瘋!”話裡透著很辣,可心裡卻似要支離破碎了一般,承受不住這擔憂和心疼。杜夫人捏緊了拳頭,似在猶豫。
杜廣還在喚著姝姐兒的名字,杜芷不敢再說話了。
這會兒,一穿著體面的婆子匆匆忙忙跑進門,附在杜夫人耳邊嘀咕了幾句:“……法師是這麼說的。”
杜芷沒聽清婆子的話,等婆子退出門去,見杜夫人重重嘆了口氣。
“母親……”杜芷遲疑著開口。
“慈恩寺的法師說,你二哥這是桃花劫,要娶個夫人來沖喜。”杜夫人蹙起眉頭,看了眼床上的杜廣,神色有些古怪:“法師還說……要旺夫的女子,還要……你二哥看上的女子才好。”
杜芷抿著嘴沒應聲兒,望著杜廣的目光也透著一絲古怪。
杜夫人精明,杜芷更是個人精兒,母女倆這會兒還看不出古怪就怪了。這慈恩寺的法師顯然跟杜廣串通好了,唱這一齣戲只為娶了那夏府的狐媚子。
此事倒不是戴言安排的,是杜廣自作主張想出的主意。
戴言確實派人找過杜廣,只傳了三句話給杜廣:夏姝願嫁。只做正妻。虎毒不食子。
杜廣聽了前兩句,若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再聽最後一句,就沉默了。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想了兩天,終於明白這最後一句的意思。若有事危及自己的性命,那父親母親自然不會作壁上觀,堅持阻撓這樁婚事。
可他那母親是個什麼性子杜廣自然清楚,所以並沒有以死相挾,而是唱了這一齣戲,原本是想騙得母親相信,自己若不娶了夏姝,便有性命之憂。可若母親不信,無妨,便是拆穿了自己也無妨。只要母親曉得,沒有夏姝,自己便會昏迷下去,便不會醒過來,便可。
虎毒不食子。
夏姝能不能順利嫁給杜廣做正妻,還要看夏姝在杜廣心中的分量。顯然,這分量很足。
戴言聽著手下回報,嘴角漸漸勾起,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笑容來。在白玉京,他見到杜廣的時候,就瞧出了杜廣對夏姝的心思。雖說杜廣是個見獵心喜的紈絝子弟,可面對夏姝時的小心翼翼又有不同。如此,戴言才有八分的把握,認為杜廣會拼了命為夏姝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