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被二皇子撞見,恐怕以後的日子不會這樣平靜了。
該來的總會來。
原本希冀的。與母親在山水田園間安寧生活一世,不問世事,不爭名逐利,看來都是痴心妄想。
他扯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有些無奈。
剛巧這笑容落入夏湘眼中,她蹙眉問道:“李毅身邊兒那人……你認得?”從方才戴言的表情和那少年的目光。不難看出,這兩人肯定有些關係。
“認得。”戴言將臉上戾氣斂去,微微一笑,望著夏湘直言不諱:“那少年,是當今二皇子殿下。”
夏湘愣了一下,旋即倒吸了口冷氣,一把抓住戴言的袖子,半晌憋出一句話來:“幸好咱們跑得快!”
戴言頓時笑了起來,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
“還笑!”夏湘瞪了他一眼:“伴君如伴虎是不無道理的,跟天潢貴胄打交道,一個不小心就小命兒不保。你辦事不力,一道聖旨便把你咔嚓了,你創了累世功勳,人說你功高蓋主,一道聖旨又把你咔嚓了。你跟著皇帝東奔西走打下這天下,卻因為見識了皇帝最狼狽的模樣,從龍之功不定哪天就變成了莫須有的罪名,最後還是把你咔嚓了。”
戴言的笑容越來越淡,到最後笑容盡斂,臉上浮現一絲震驚。
上一世,丟了性命才想明白的道理,眼前這個九歲的小姑娘怎麼會懂?這怎麼可能?他一把抓住夏湘問道:“這些話,誰告訴你的?”
難不成是老太爺和老爺夏安告訴她的?只是,老太爺跟御史大人怎麼會跟個九歲的小姑娘說這些呢?
夏湘沒注意到戴言的臉色,依然自顧自地說道:“這些話你別不信,千萬別跟這些宮裡貴人走太近,絕對沒什麼好處,到頭來把命搭裡多不值。”
“這些話,誰告訴你的?”戴言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眼神愈加犀利了。
“啊?”夏湘這才回過神來。
她眼珠兒一轉,剛要開口,就聽到戴言冷冷地說:“別跟我說夢裡老神仙告訴你的,你以為我會信?”
碧巧見戴言冷著臉抓著夏湘的袖子,心裡一急,一把抓住戴言的胳膊:“你放手!放開我家小姐,你放手!”
戴言沒有鬆手,夏湘臉色也沉了下來:“那你呢?你怎知方才那少年就是二皇子?你怎麼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好的功夫?你一個小孩子,怎麼惹得刺客追殺?既然你不說,憑什麼讓我說?”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面對夏湘一個接一個的質問,戴言無言以對,便鬆了手,嘴角劃過一抹笑容:“你說的對。”言罷,拍拍手,兀自朝前走去。
二人各懷鬼胎,默不作聲。
碧巧卻嚇得快要哭出來了:“小姐,咱們回罷!”
夏湘白了碧巧一眼,抿嘴一笑:“怕什麼?他還能吃了咱們不成?”說著,緊跟戴言追了上去:“喂,哪裡有賣蚌的?瞧瞧去!”
戴言頭也未回,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妮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三人在青河裡找了一圈兒,好不容易找到個賣魚的,攤兒上擺著幾個蚌,卻大小不一,參差不齊。
夏湘蹲在地上,伸出手指碰了碰一隻蚌吐出的舌頭,那蚌連忙將舌肉兒縮了回去,慢慢合上了堅硬的外殼。
看來,都是活的。
她剛要說話,戴言便問道:“老伯,您這蚌是哪裡弄的?聽說,有些地方的蚌很不乾淨,吃到嘴裡全是沙子。”
賣蚌的老頭兒脖子一梗,說道:“可不能亂說,我這蚌……是在同水河與青河交匯處撈的,那裡是活水兒,又幹淨,可沒有多少沙子。”
戴言點點頭,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我們就放心了。”
夏湘瞅了眼戴言,很不明白他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