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她可不願大小姐擼胳膊挽袖去自家地裡幹活兒,被有心人瞧見,指不定說出多難聽的話來。
夏湘也沒吱聲,反正心裡有了主意,到時同意不同意也由不得乳孃了。
大家忙了一個下午,終於完成了這塊地裡水稻的人工授粉。大夥兒拿著毛筆和碟子,魚貫出了田地,等只剩下戴言一個的時候,夏湘慢慢抬起胳膊,手掌對著面前的田地,閉上眼睛感受每朵稻花兒上的溼潤水漬,將沒有授粉成功的細微處小心調整了一下。
若夏湘御水的能力很強,大可以在田地裡的稻苗上灑足夠的水,然後藉著御水術來控粉授粉。可惜,她御水的能力不夠,只能做些細微的調節,饒是如此,小小的身子依然因此疲乏不堪。
戴言見夏湘臉色有些蒼白,上前一步問道:“你怎麼了?”
夏湘頭有些暈,晃了晃,卻還是後退了兩步,與戴言拉開一段距離,客客氣氣地笑道:“我沒事。”言罷,兀自朝前院大門口走去。
這樣一來,戴言心裡也不舒坦了。
這麼刻意的疏離,比打人罵人還讓他難受。前世他手握權柄,身份尊貴,無數美女投懷送抱,哪個不是低眉順眼,極盡諂媚?如今成了十來歲的孩童,還要看一個小妮子的臉色。戴言冷哼了一聲,便朝自家院子走去,心裡卻不由想到了二皇子。
如今,母親在夏湘院兒裡忙活,也算好事。二皇子總不能明目張膽,派人抄了夏府大小姐的院子,更何況院子裡還有個修為很不錯的周玉年。
可這樣總不是個長久之計,若不提高警惕,做好準備,早晚會被人鑽了空子。
想來想去,似乎依然逃不過一個選擇,反抗還是順從?有了前世的教訓,當然是要反抗。事實上,他可以先假意順從二皇子,然後尋找時機逃跑,或者轉投他人門下。
可戴言不屑這樣做,哪怕只是假意順從,跟在二皇子身邊,都讓他覺得十分噁心。
算算日子,似乎可以去找石南了。
只是,上一世他有二皇子從中襄助,而如今,自己是否有足夠實力將石南救出,收歸帳下呢?又有誰能幫幫自己呢?戴言望著天邊漸漸淡去的雲霞,將身邊熟悉之人在腦中一一過濾,最後,只留下了三個人:大皇子、杜廣和……夏湘。
大皇子和杜廣不是他能接觸到的人,而夏湘,卻近在咫尺。
戴言不由蹙起了眉頭,莫說夏湘正生他的氣,便是沒有生氣,他也不願將夏湘扯進這灘渾水,更別提利用夏湘搭上杜廣和大皇子這兩條線了。
看來,去找石南的事要先放放了。
而夏湘,正三步一回頭地邁進正房,發現戴言沒有跟過來,心裡一陣煩悶,打算晚飯大吃一頓,解解氣。
翌日,夏湘不顧乳孃阻攔,帶著大夥兒去了王安貴的田裡。大家都有些猶豫,倒不是嫌累,而是對夏湘這法子沒什麼信心,生怕把王安貴的田弄的顆粒無收。誰知,王安貴聽了夏湘的法子,卻是腦子一熱,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小姐,俺信你!”
夏湘咧嘴一笑:“還是安貴叔深明大義!”惹得身邊一眾婦人忍俊不禁。
想來便是顆粒無收,靠著青河裡的鋪子,乳孃一家子也不會吃不上飯,大小姐既要琢磨琢磨這稻花兒,就琢磨罷。乳孃也不再攔著,放手讓夏湘撒了歡兒折騰。
於是,大夥兒齊心協力,又開始折騰這幾片田地,算算日子,至少還有七八天的時間來授粉,夏湘並不著急。
偶有路過的莊上佃戶,見一群人拿著毛筆和小碟子,不知在鼓搗什麼,就隨口問了問,等問明白了,都忍不住一陣唏噓:“哪有這麼糟蹋苗兒的?”
“可不咋的,要怎麼說王安貴一家是豁出去了呢!為了那大小姐,真是讓幹啥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