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烈不理他,端詳他手裡的玉簫,嘖嘖讚歎:“好簫呀好簫,到底是中原第一大堡的東西,比我這窮小子幾兩銀子買來的可要名貴多了。你還不把那爛東西扔了,還留著做什麼,不嫌礙眼?”說著,伸出手去搶那兩截斷簫。
練無傷不知他要怎生處置,可不敢就這樣交給他,手肘一轉,簫交右手,空出一隻手來去點他虎口。
凌烈見狀,手掌上翻,變抓為削,切向練無傷手腕。
兩人使的都是昊天門最基本的小擒拿手功夫,平日裡拆招過招不知有幾百次,往往一出手,便知對方下一步變化,這樣打下去,自然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而這一番似曾相識的拆招,卻好像舊事重演一般,把兩人帶回合樂融融的山中歲月,觸動了心底某處的柔軟,就連凌烈也如有所動,幾招過去,再沒辦法出手。
他不想打,練無傷自然更不想打,退開一步,柔聲道:“凌烈,我知道你對我有許多不滿,這簫若是交到你手中,多半扔了,可是我實在捨不得。任公子送我的簫雖好,我卻並不喜歡,收下它實在是盛情難卻。這兩截簫雖斷了,我還是要把它們帶在身邊,因為那是你——凌烈送給我的。”因為這簫裡有你的一分心意,所以我才如此珍視。
他的目光是那樣明澈,那樣動情,比這月色更溫柔,更叫人沉醉,凌烈的臉色漸漸柔和起來。半晌才問:“那你怎麼認識了任逍遙?又為何會到降龍堡來?”這個問題一日不問明白,他心裡一日不舒服。
“我們在道上偶然碰到,很……談得來,所以他邀我來堡中小住幾日。”任逍遙半路遇襲之事在真相未明之前,不能對外張揚,而自己此來是為求抵禦寒毒的火琉璃,寒毒之事他從未讓凌烈知道,現在自然也不會說,只好胡亂搪塞。
自然,凌烈半點也不相信。在一起這些年,凌烈很清楚練無傷的性子,知他最愛清靜,怎麼可能主動和陌生人攀交?更別住進別人家中。
到底這些天他和那姓任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連自己也不肯告知?凌烈只覺心裡好像有條小蛇在啃噬,可他還是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真的?那是為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
他分明就不願告訴自己!凌烈只覺一股火氣上衝。再看練無傷,神色猶豫,言語吞吐,更不禁想到,他是不願告訴自己,還是根本難以啟齒呢?
忍不住冷笑:“沒什麼,不見得吧?我倒是很佩服你,短短几天就把降龍堡的少主給籠絡住了,手段不減當年呀。”
這話說得著實陰毒,練無傷愕然:“凌烈,你胡說什麼?”
“他家人還不知你的身份吧?多半不知道。練無傷大名這般響亮,他們若知道了,恐怕就不敢讓你進門了。”
“凌烈,住口!”練無傷臉色蒼白,胸膛不斷的起伏,心中憤怒已極。
他越叫住口,凌烈就越是要說:“我就是討厭你這副清高模樣!才下山幾天,你就勾引上了別人,你就是沒男人不行……”
一道銀光打斷了凌烈的話,卻是練無傷以簫代劍攻了過來。他一招佔得先機,手中玉簫更是不停,橫點豎戳,猶如滿天繁星一般,使得正是“掃葉劍法”。
這套劍法凌烈也學過,可他一無兵器在手,二來練無傷出手實在太快,他才想到這是哪一招,那玉簫便已然攻到面前了。忽然右腿一痛,被玉簫戳中了“環跳穴”,不由跪倒在地。
“要殺便殺!”看著抵在頸上的玉簫,凌烈心裡越發惱怒,“你用他送的東西來對付我,嘿嘿,你們兩人倒真是一條心呢!”
練無傷暗暗深吸了口氣,才道:“凌烈,我知道你對我以前的事很不以為然,我不怪你,因為這本就有違倫常,為世俗所不容……”心下黯然,只是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