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O-!!!!!”我咋咋呼呼地叫著,差點吵死一打小鳥。然後呢,接下來,他就劈里啪啦對我狂說一頓,心理諮詢熱線就此展開服務。這是我第一次的反應。
十三姐那恐怖的猩紅嘴唇一張一合的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是這樣的,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呀……啊……!-O-” 那時那傢伙在電話那頭描述得異常起勁,我幾乎能想象出他現在手舞足蹈的樣子。——“別那麼大喊大叫的好不好!!白痴!!”
沒錯,經過那傢伙十五次的摧殘之後,我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任憑他風吹浪打,我就是毫無反應。而且我也認識到了這樣做的重要性,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啊!
總之一句話,現在我對那傢伙的臺詞爛熟於心,所以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毫無反應,像塊巨石般巍然沉著。
“忠州……很遠嗎?”
“不遠,至少沒那麼遠。”這傢伙廢話一堆一堆的。
“忠州……不是她奶奶家嗎?”
“啊,是的。——”
“她為什麼會死在那兒?”
說話模模糊糊,花花綠綠,這傢伙總是這麼死性不改,如果你就讓他這麼說下去,我保證他可以在原地打轉一天,頭髮都會一根一根綁起來讓你數個清楚。
“為什麼會死掉啊?鯉魚餅把她炸死了?”我開玩笑地說著。
“死了……” 電話裡傳出迷茫的聲音,暈死!真是個對幽默和玩笑沒半點領悟力的傢伙。——“……為什麼……會在我哥身邊……死掉……?”
從這一部分開始……變得悲傷了起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也不再和他開玩笑,接他話茬了,牢牢鎖緊自己的嘴,對著坐在對面補妝的十三姐聳聳肩。
“……為什麼……會在我哥身邊……死掉……?”電話那頭又喃喃自語了一遍。
“直到死俺都會覺得愧疚。” 知道自己現在有點壞心眼,人家在電話那頭說得那麼悲傷,我卻在這邊為了引起十三姐的主意,擠眉弄眼的,最後還隔著聽筒老遠來了一句方言。十三姐被我這出其不意的玩笑弄火了,一忍再忍,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甩掉正在抹的唇膏,叉著腰站起來就要咆哮。
如果按照以前的情況,說完這句話,這傢伙的電話應該就這麼結束了。
“為什麼她要一個人離去,一個人死掉!!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帶上我!!為什麼她只有左腳斷掉!!!”
……呆……我呆住了……
聽著他這麼大聲地宣洩,分明還有幾滴眼淚夾雜在裡面,不過這都不是我呆住的原因,重要的是,剛才他那聲吶喊觸動了我在心中深埋已久的,那黑暗而潮溼的記憶……他的聲音與我那時在心中不斷呼喊的聲音驚人的相似,已經忘卻了的那個灰色韓雪理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我,她獰笑著,要侵入我的身體,好痛,那曾經遍體於痕的身體,好痛。我整個人如同雷擊,一下愣在當地。
“……我……”
……
“我……對她來說,到底……”
電話就這樣斷了。
五點十二分,平常在五點十分就會結束的通話,因為我的一句話,比平常延長了兩分鐘。
“雪理!!發生什麼事了?!嗯?!”十三姐擔心地看著彷彿剛被一場陰雨淋過的我,全身透著陰冷。
“……”
“韓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什麼腿折斷了?是不是他詛咒你將來會摔斷腿?!”十三姐想像力超豐富地說。
“吵死了!!!!”
“…………雪…………-O-……”這些傢伙都有亂省略我名字的習慣,怎麼叫的都有。
……該死的,怎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