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娘娘一會兒子奴婢打盆水給您淨個手,換身衣服上榻歇會兒……?”
“……恩。”君言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好一會兒子,緩竹終於停了手。
躡手躡腳地啟開屋門,招招手示意門外的嘉琪過來。
“姑姑,娘娘有什麼吩咐嗎?”嘉琪是個老實人,緩竹越看越喜歡,雖說不及旁的活絡,但老實人容易忠心,這才是選奴才最主要的。
“快去給娘娘打盆水來淨手,再去將昨日領回來的衣裳拿進來,娘娘想要上榻歇會兒。”
緩竹的吩咐聲十分有條理,將啟祥宮的事物打理地井井有條,完全用不上君言費心。
嘉琪聽慣了吩咐,當下就點點頭:“哎,知道了。”
她小跑著去御水房,緩竹看著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裡間兒的君言還靠在太師椅上沒有睜開眼睛來,緩竹也不敢出聲打擾。
待到嘉琪打了水回來,才抬手輕拍了拍君言:“娘娘?娘娘?”
“恩?”君言不過是閉目養神,這會兒子一聽緩竹的聲音,就睜開了眼睛,可身子卻怎麼也不願動,仍由緩竹握著自己的手,在銅盆裡攪合了兩下,算是淨了手,換衣服的時候也有些迷糊。
這是君言少有的形態,一旁抱著衣服的嘉琪好奇地盯著君言瞧,被緩竹一個眼神送了過去,吐吐舌頭才低下頭。
君言沒有心思在意兩個宮人之間的事情,她實在是累著了,沾上枕頭便睡了過去。
緩竹見君言睡地香甜,實在不忍叫醒她,到了萬不得已,才俯在榻邊輕聲呼喚:“娘娘?娘娘?該起了,再不起就趕不上晚宴了。”
君言朦朧間嚶嚀一聲,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什麼時候了?”
緩竹也不多說,直接攙扶著君言坐起來:“娘娘,您瞧一眼外頭的天色,就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髮髻還得重新梳,妝也掉了不少,哎娘娘您別揉眼啊。”
緩竹像是個管家婆一樣,忙前忙後的,這邊指使著嘉琪拿衣服,那邊又拉著君言重新梳妝。
待到君言真醒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妝奩前頭,被緩竹左右擺弄起來了。
上午的髮髻早已睡地十分凌亂,君言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緩竹重新梳了個飛仙髻,露出光潔的額頭,描上紅蓮花鈿,簪上紅寶石壓發,繁複的髮髻配上靈巧的花簪步搖,比上午的妝容隨意些,但也不失莊重,換了身鮮亮的正服,步搖搖曳,衣裙委地。
緩竹滿意地看著銅鏡裡自己的傑作:“咱們家娘娘打扮起來,也不必榮修儀娘娘差了多少。”
君言不禁失笑,睨了她一眼曼聲道:“榮修儀的姿容是無可爭議的,本宮哪裡比得上她,竟會撿好聽的說,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也不在意這些了。”
緩竹抿了絲笑意,帶著幾分揶揄:“那是自然了,反正娘娘怎麼樣,皇上都喜歡。”
“緩竹什麼時候也竟學著爾歡耍嘴皮子了!”君言嬌嗔地瞪了一眼緩竹,一時間主僕之間歡聲笑語不斷,倒是疏散了幾分碎玉鐲子的鬱悶之情。
晚宴的地方照舊距離啟祥宮並不是很遠,滿滿當當地鋪滿了整個場子,有文武百官的席位,有命婦的席位,亦有後宮妃嬪的席位。
宮中鮮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雖說妃嬪席上為了避嫌,垂了簾子下來,但也擋不住幾個膽子大的朝臣的好奇之心。
不時就有目光朝著君言這邊投來。
皇上的女人們,到底都長什麼樣子呢?
君言作為妃嬪,自然不能有這麼出格的舉動。
她身旁坐的是宜妃,婉淑媛略在下首,君言不欲搭理她,轉首與宜妃打得火熱。
婉淑媛攀上了皇后這根高枝兒,也不